金钗、玉珠、花钿、香炉……
酒楼、商铺、门面……
山庄、田地、房契……
一样一样,吴大宗细细地数着,大到庄园房产,小到耳环花钿,吴大宗都一一过目,确保每一样都是精致无缺的。
吴大宗手上拿着一份礼单,一个月以来,他已经把礼单上的东西删删减减上百回了,这一份才是他最新定下来的。
第三次确认无误之后,吴大宗终于放下了礼单,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眼睛。
他以前以为看礼单是个很简单的事情,没想到却是如此累人,要确认礼单上的内容和实际内容相一致,还要盘算哪些东西能够上礼单,哪些东西不能上,修了有改,改了又修,反反复复,简直比操练一个月还要累人。
吴大宗呼出一口气。
差不多就是这些了。
他虽然不想委屈了玖玖,但是太多了也扎人眼睛,毕竟他的身份摆在那里,拿出来太多,只会引别人怀疑。
吴大宗又看了看手上的礼单。
这份礼单拿出去也不会太丢人,外人看来,也是倾尽他吴家所有了。
刘观从外面走进来,身上淌着汗,脸被晒得通红通红的。
他一进门就脱了外头的褂子,接着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说道:“这鬼天气实在是太反常了,往年这个时候都能冻成筛子,今年却热成这样,莫不是要出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吧。”
刘观只是随意一说,吴大宗看了看外头的天,也没搭话。
刘观喝了口凉茶,说道:“大哥,这约定的时间眼看就要到了,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啊?”
吴大宗说道:“不急,最迟就是这一两天了。”
刘观知道吴大宗一直没有动静是在等,但是具体等什么,他就不知道了。
这事儿是吴大宗的私事,刘观也不好多问,左右他自己都说不着急,他一个外人就更加不着急了。
刘观转头说起另外一件盘旋在他心里很久的事情。
“大哥这次南下,不准备带老苏一起吗?”刘观试探性问道。
刘观猜测吴大宗因为之前的事情和苏寒桩发生了间隙,但他受人之托,好歹也要帮苏寒桩说两句话的。
吴大宗笑笑,没有回答刘观的话,问道:“大观你跟在我身边几年了?”
刘观一愣。
他不明白吴大宗的意图,回道:“快十年了。”
从他还是个毛头小子的时候,就已经跟在吴大宗身边了。
“那苏寒桩呢?”
刘观想了想,说道:“快四年了吧。”
吴大宗说道:“你们一个十年,一个四年,时间都不短了,苏寒桩后来者居上,你就没有什么想法?”
刘观心里略微苦涩。
想法?
怎么可能没有想法,明明是他跟着大哥的时间更长,苏寒桩却走得比他更快,每每看到苏寒桩意气风发的时候,他就算竭力安慰自己,内心也免不了苦涩。
可是那又怎样呢,他能力不如苏寒桩,苏寒桩走在他前面,是很正常的事情。
能者居之。
做人首先要摆正自己的位置。
他能力不如苏寒桩,但苏寒桩也有不如他的地方,至少在内务方面,苏寒桩就不如他能干。
他这些年渐渐从前面退居到后方,也找到了施展自己才华的方式。
虽然遗憾,但也并不愤恨。
若是吴大宗早些年来问他这个问题,他可能还会愤恨说几句酸话,可是他现在已经完全接受了角色的转变,并且爱上了打理内务这件事情,心里没有了愤恨,人自然就平和了。
刘观笑笑,诚实地说道:“若是说想法,以前肯定是有的,但是都过去这么久了,大家各司其职,早就习惯了,也就不存在什么想法了。”
他和苏寒桩在吴大宗身边,一个主外,一个主内,相互搭配,也是很好的。
再说了,苏寒桩会做人,刘观对他的感官还是不错的,要不然也不会替他在吴大宗面前说话。
吴大宗心里很感叹。
刘观才是他们这些人里面,至始至终都没有改变的人。
无论时局如何改变,刘观总是能够及时调整自己的心态,再坏的情况,也能找到属于他的安之若素。
也不怪上辈子这些人里面,就只有他得了善终。
吴大宗感叹道:“大观,你很好,一直都很好。”
刘观不懂吴大宗为何发出如此感叹。
“并非我针对苏寒桩,只是他心智欠缺磨练,让他去军营,是为了打磨他,并不是惩罚。”
吴大宗并不打算告诉刘观他对苏寒桩的打算。
刘观重情,说多了,反而会让他更加难做。
“大哥可是为了上次的事情?”
刘观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解释一番,“老苏并不是故意的,只是事发突然,他被吓坏了。”
这么苍白的解释,刘观自己都觉得有些牵强。
苏寒桩若是这么容易被吓坏,他还能上战场杀敌?怕是早就被羌族给灭了。
刘观赶紧补救道:“大哥出事之后,老苏是第一个赶到的,当时情况紧急,老苏也是因为太过于担心大哥,所以才乱了方寸。他的能力大哥知道,如果不是因为出了事情,是绝对不会做成那样的。”
吴大宗笑笑,说道:“我并不是因为那件事情而迁怒,我让苏寒桩去替大窦是有安排的,若是苏寒桩因此而想多了,那算是我看错人了。”
刘观有些不得力,他好像忽然发现,无论他怎么说,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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