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骁依旧是每日应差,百户所、福运楼和家里三点一线,除此之外没别的动作。本来以为唐骁要开始扩充势力,招揽人才,没想到他这时摆出一副安于现状模样,这倒是让千户所里的很多人大跌眼镜。
鹿鹤龄自然是把唐骁盯得死死的,看到唐骁这幅样子,心里也有些疑惑,但是并没有打消他的顾虑,而是更加下定决定要把唐骁弄下去。除了田毅觉得唐骁深不可测,鹿鹤龄也是对他怀有深深的忌惮。
不得不说,有些人注定就是敌人,只能是你死我活,不会有握手言和的一天。要是这场争斗能停止的话,除非一个人被另外一个人干掉,连屈服求和的可能性都没有。比如上上任指挥使徐恭和上任指挥使马顺,不管谁得势都不会放过另外一方,也就如现在唐骁和鹿鹤龄的情形。
如果唐骁要是赢了,第一个干掉的人肯定是鹿鹤龄,不管他如何惨唐骁都不会有半分心软,鹿鹤龄要是获胜也是一样。
不管是唐骁还是鹿鹤龄,生活都跟平常没什么两样,该干嘛干嘛,旁人看不出什么端倪,暗地里双方各自布下网,等着对方落下,然后置对方于死地。
这锦衣卫南城千户所,一时间表面风轻云淡,实则暗流涌动。
涂扬和王宁真的接触多了起来,时不时的偶遇交谈,或者是某个小酒馆里喝上两杯。
对此唐骁和鹿鹤龄都心知肚明,但是都默契的选择了无视,双方都把这个当成自己的杀手锏,在关键时刻发挥奇效。
......
这些日子下来,王宁真跟涂扬的感情温度直线上升,已经快要到斩鸡头烧黄纸拜把子的地步了,时不时的一起喝酒,无话不谈。
涂扬一副醉醺醺的样子,拉着王宁真的手,打了个酒嗝道:“王兄,你知道吗,姓唐的其实没那么硬的后台。”
“不会吧,都传闻他与于少保交情莫逆,于少保不是经常去福运楼吗?”
涂扬嗤笑一声,道:“坊间传闻,尽是些不实之言。于少保堂堂一品大员,能和一个副千户交情莫逆?”
王宁真虽然有些醉意,但是脑袋还是很清楚,听到涂扬这么说,心中不由激动。这个消息应该有用,王宁真暗暗想道。
“那涂兄还知道些什么”
“姓唐的不过是运气好,分去护卫于少保一个月,于少保只是欠他一个人情才会给这个面子。于少保还时不时的出言呵斥他,交情什么的根本谈不上。”
“涂兄,事关重大,可不能信口开河。”
“放心,这都是兄弟我亲眼所见,姓唐的去护卫于少保的时候,我都在场,真真切切瞧见的”涂扬连忙拍拍胸脯保证道。
王宁真很想立刻拔腿就走,到鹿鹤龄那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他们这伙人之所以一直没敢动唐骁,主要是忌惮于少保的反应。现在好了,清楚唐骁并没有靠上于谦这座大山,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定了定心神,眼珠子一转,又出言试探道:“那于少保为何隔三差五的去福运楼呢?还带着朝中的那些大人们,还人情也不用这般吧。”
涂扬按到一声“麻烦”,想不到王宁真没这么容易上钩。根据唐骁的预计,把刚才的那番话说出来就应该会让人信任了,哪知道王宁真这么难对付。
没办法,剧本里没有写,只好临时编了。
“还不是那姓唐的使卑鄙手段,闲暇之时哄赚于少保打赌,把围棋换了一种闻所未闻的下法,赢得这个赌约。于少保堂堂一品大官,不好赖账而已。”涂扬这一番似真似假的话编出来,自己都暗暗的有些佩服自己了。
瞧瞧这反映,这口才,自己真是个人才呀!
王宁真听的半信半疑,根据查访的消息,那姓唐的确实跟于少保下过棋,那下法也不是围棋的路数。涂扬的这番话让王宁真不疑有他,于是点了点头。
涂扬看着他这个反应,知道刚才那个漏洞已经补上了,便开始下一步的谆谆诱导。
“其实想扳倒姓唐的也不是什么难事”涂扬一脸诡异的看着王宁真,吐出这么一句让人大吃一惊的话。
王宁真听到这话不自觉的坐直了身子,微微的往前倾,一脸急切的看着涂扬,等他说出下文。
“刚才也说了,姓唐的后台没那么硬,只是机缘巧合下结识了于少保。若是他真的出了事,想必于少保不会帮他,只会袖手旁观。”涂扬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姓唐的混到今天无非是靠着两样,一个是于少保的威名,拉虎皮做大旗;另外一个嘛,便是福运楼了。”
王宁真听的连连点头,酒也不喝了,跟后世的小学生一般虔诚,坐在那等涂扬更新。
“刚才兄弟也说了,于少保不会管他,姓唐的唯一所倚仗的就是福运楼了。如果能想办法把福运楼给拿过来,那姓唐的离完蛋也不会太远了。”
“这个,不会吧,不是还有田毅这个百户效忠他吗?”王宁真一边消化一边提出疑问。
“田毅投靠他不过是利益所趋,要是姓唐的失势,说不得他还会踩上两脚”涂扬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面带讥讽之色。
“多谢涂兄告知这些,事成之后,鹿大人定有重赏。”
“客气客气,这是涂某该做的。”
“来,喝酒喝酒。”
两人又开始推杯换盏,谁也不提刚才的话,就好像没谈到过那事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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