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被她们可怜轻视的小姑娘居然有了份体面稳定的活计, 仿佛有个无形的巴掌啪啪打在她们脸上,叫她们颇为下不来台,不禁暗恨阮玉娇不早说明白, 害她们又当众丢人。
恰好赶车的张大爷买完东西回来打破了僵局。张大爷自然对她们女人间的矛盾不感兴趣, 见人都到齐了便招呼众人上车, 张罗着回去了。阮玉娇扶着老太太上车, 好似刚才的事都没发生过似的,同叶氏聊起了碰见的趣事,倒让其他人心里舒服不少。为了表现自己是“正义”的一方,几人纷纷同她们祖孙攀谈起来,奉承话不要钱似的往外冒。
而张母和刘氏母女就比较尴尬了,挨着坐在边上,没人搭理她们,她们也觉得丢脸不知该说些什么, 只能听着那些人夸赞阮玉娇, 堵心得厉害。
张大爷说走就走,一点不耽搁。张耀祖还要留在镇上读书, 同张母告别之后便站在原地目送她们离去,然而他的目光却不自觉地挪到了阮玉娇的脸上,移不开了。他恼恨她不念旧情,却又忍不住被她的风采吸引,她同那些农妇果真是不同的, 遇到再大的诋毁也只是有理有据地反驳,言笑晏晏,不像他娘和刘氏她们一股子泼妇样,虽然那是他的长辈,但刚刚真的有些丢人,害得他都跟着一起没脸。
他又有些责怪母亲不问清楚就编排人家,他和爹都是读书人,一向是温温和和讲道理的,偏母亲总是掐尖要强没少跟人吵架,叫他帮也不是,不帮也不是。这下好了,不仅没踩到阮玉娇,还叫人看出阮玉娇是真的很嫌弃他,等她们回村想必很快就会把这事儿传开。到时候阮玉娇就不再是被抛弃的可怜女,反倒是他一个大才子才是被挑剔不要的那个。
张耀祖心乱如麻,也没心思再想阮玉娇了,转身就闷头往书院走,脑子里全是怎么扭转大家对他的印象。他在村子里应当是被人羡慕、被人敬仰的,不该像个笑话一样被人在背后说道。回头他得跟母亲说一声,退亲本就是他家理亏,往后就该和阮玉娇划清界限,少掺和她的事,免得叫人以为他们家风不正,欺负前未婚妻。这样没人提及,慢慢便什么都淡了。
其实就算没他叮嘱,张母这会儿也不说话了。这还是退亲之后她第一次见阮玉娇,从前她对阮玉娇的印象就是一个害羞腼腆的小姑娘,文文静静的坐在一边不多嘴、不插话,看着就有点弱不禁风不讨她喜欢。是以就算这些天听了不少这姑娘的传言也没当回事,毕竟一个小丫头而已,能有啥本事?
可她万万没想到就是这个小丫头面对任何人都淡定自若,轻声细语地就把形势扭转,没有脸红、没有结巴、没有恼羞成怒,一下子颠覆了她对阮玉娇的所有认知!她看着阮玉娇同众人闲谈,没有丝毫的拘束和不自在,心里更是哪哪都不得劲。一个她看不起的小丫头过得这么好,这不是说她没眼光吗?她哪还能痛快得了?
不管是张母审视的目光,还是刘氏、阮香兰嫉妒怨恨的瞥视,阮玉娇全都当没看见,只不过她也没同她们搭话,让牛车上自然而然地形成了一个小圈子,将她们排斥在外,成了不受欢迎的人。阮玉娇还大方地将收野菜、野果子那家酒馆的名字告诉了她们,说她们如果空闲了可以去后山采摘拿去卖。
这下子几个妇人心里那点不舒坦就全没了!阮玉娇那些天上掉馅饼的事儿她们捞不着,锦绣坊、绣庄那边她们也没那手艺,但野菜、野果子不同啊,这是她们每个人都能拿去换钱的活计,是真真正正能捞得着的实惠!几人顿时拉着阮玉娇一通感谢,笑容都真挚了不少。
自己吃肉,带人喝汤,如此才能交下更多的人,这都是阮玉娇跟员外府的大丫鬟和管事妈妈身上学来的。眼看气氛热络了起来,阮玉娇扬起唇角,平淡的心也浮上淡淡喜悦。
总算,她也给奶奶长脸了,不会再叫人说奶奶教养了一个无用的废物。
到家之后,被他们知道阮玉娇把半两多的银子花光了,自然又是一场风波。但老太太一辈子也没件像样的首饰,阮玉娇用这笔意外之财买簪子孝敬奶奶,还真是谁都挑不出理来。再者阮玉娇成了锦绣坊的女工,将来家里就多了个稳定的进项,这可是大好事,让人想撒气都撒不出来。
刘氏见阮玉娇的布里有一块是给老太太准备的,便没好气地道:“既然娇娇这么能干,干脆把你三妹的衣裳也一块儿做出来吧,叫咱们也瞧瞧锦绣坊出来的衣裳。”说着就把新买的布放到了阮玉娇面前。
阮玉娇看也没看,不软不硬地回道:“怕是不行啊,娘你看掌柜的叫我做三件衣裳,做不好不给工钱,我这几日要急着赶工呢。”
“那就等你做完这几件再给你三妹做。”
“做完这些交给锦绣坊,不就该做下一次交的衣裳了吗?”阮玉娇满脸惊讶,“娘是要我跟锦绣坊请几日假,空下来给三妹做衣裳吗?”
阮金多一听会耽误挣钱,立马瞪了刘氏一眼,“咋哪儿都有你!三丫她自己不会做?你不会做?娇娇给锦绣坊做件衣裳有五文钱呢,哪能耽误工夫?”
刘氏这才闭了嘴不再说什么,心里却越发不舒服,只觉自阮玉娇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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