罐罐,又把里面的东西细致地抹上原菲脸颊。
“你不该对他们发脾气的。”羽儿见她似乎被伺候得十分舒坦,于是试着开口置喙片刻前的事,“因自责而迁怒,这不该是你做出的事。”
有些犀利的批评,因为是从羽儿口中说出,并没有在原菲心里产生任何不快。她抿了抿唇,低声道:“我让你失望了。”
“你让他们失望了。”羽儿灵巧兜转的手指离开她脸颊,没了爱抚,原菲慢慢张开眼,却不敢去看她望过来的目光。
羽儿叹了口气,轻声道:“一会见了面,道个歉吧。和父母之间,怎么都好说。”
原菲点了点头,依旧无声垂眸。
底妆已经完成,羽儿开始为她勾勒眉眼。这下两人凑得很近,未免缠绵,彼此都心照不宣地屏息缄口,直到眼妆彻底完成。
羽儿退开身,从镜中审视自己的作品,满意地勾了勾唇角。本就精致漂亮的眉眼,加以勾勒后又添清妩,修长的睫毛被夹出优雅的弧度,随着双眸开合更显灵动,尤其此时落寞垂眸,几乎美得令人把持不住。
她伸手挑起原菲下颌,让她看清镜中的自己,问道:“还满意吗?”
原菲被捏着下颌无法点头,只好嗯了一声,算作应答。
羽儿放开她,挑了一支口红出来,膏体刚要触到红唇,手腕却被原菲一把拿住。
“我让你失望了,是吗?”看过来的眼神期待又恐惧,充满了让人心疼的矛盾。
“怎么会,”羽儿还是对她温柔轻笑,“说句不识大体的话,你对别人不好,我甚至会有点开心。因为这让我更能体会到,你对我有多好。”
想起那夜状似癫狂的伤害,原菲轻咬下唇:“我对你……也不够好。”
羽儿笑意更深:“傻。”
原菲无辜地张大了眼睛,期待恐惧和矛盾,都被疑惑代替。羽儿却只是继续着片刻前失望与否的话题,目光扫过原菲手上伤疤:“你对别人如何,对我如何,都不会让我失望。只有对自己不好,我才会因你的不自爱而失望透顶。”
严肃的语气,稍重的用词,今天的羽儿不似从前温柔,却又比从前更加温柔。
又是分别,而且是时间更长的分别,羽儿有诸多不放心,她都明白,更因此不忍。能给的承诺,她都愿意拿出来换羽儿一个安心:“这一次不会了,我保证。”
涂好口红,整个妆容就完成了,羽儿开始为她打理长发。虽然她平日里习惯长发披肩,基本无需打理,但出席酒会之类的场合显然不太适宜。
羽儿在她双鬓编了发,再将两缕编发在耳后固定,一边别了一枚小巧的卡子。刘海也被梳到脑后固定好,露出额头和发际,只留几丝碎发自然飘动,既精神又柔和。
私人酒会不必着礼服,羽儿为她挑了一条大方优雅的缎面连衣裙,再配上颈饰耳饰,最后,她解下从不离手的手链,戴在了原菲腕子上。
深知手链是羽儿意义不凡的随身之物,原菲想要拒绝,羽儿却俏皮一笑,说也要让她睹物思人。
一切打扮妥当,羽儿上上下下打量了她许久,终于满意地将她推到了门边的全身镜前。原菲看着镜中的自己,想到接下来的场合,只觉无趣可惜。
“很美。”这是羽儿最后的评价。
原菲无奈调侃:“一个众多男宾出席的酒会,里面还有曾经的相亲对象,你把我打扮给谁看?”
羽儿从身后抱住她:“是我想看。”
“那你……多看一会。”
“可是你该走了。”
“我不去了,就在这里给你看,好不好?”原菲的语气,是好像只要羽儿点头说好,她就会不顾一切地与父母闹翻、与白家闹翻,留下来陪她直到深夜。
“别闹。”羽儿放开了她,去拿过她的钱包手机,又把外衣套在她身上,最后在她面前蹲了下来,亲自为她换鞋。
最卑微的姿态,亦是离别前最深刻的不舍。
关门的声音如此刺耳,门内的人脸上淡笑不褪却又落泪,门外的人却快步离去,心中却无端涌上指责。
原来你也会不舍。你明知离别的滋味苦涩疼痛,又怎么忍心留我一人独自品尝?
原菲打车来到酒会所在的别墅区,才第一次了解到白逸家的经济实力。她家算是书香门第,父母都是做学术的,没想到朋友中还有商界翘楚。
说起来,她的身份和工作,倒确实适合给这样的家庭做儿媳。看来相亲一事,自己父母只是因不了解她的真实心思而顺水推舟,关键还是白家有意。
原菲看着面前富丽堂皇的小洋楼,预感着走进去后会见到的场面、受到的待遇,顿时有掉头逃跑的冲动。
一旁的侧门却突然开了,原菲看着向她走来的高瘦女人,迎过去叫了声妈。
一向笑容和蔼的脸上却有着陈怒未消,不应声,只是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她想起羽儿的劝说,于是开口道歉:“对不起,电话里我态度不好。”
她妈妈这才放开脸色,挽着女儿往里走:“打扮得很合适。”
原菲神色黯淡了下,跟着她走进侧门,穿过回廊,往人群中心走去。有人接过她褪下的外衣,又有人拿走她的手包,将一杯红酒递到她手里。
很少出席这种场合的原菲,却有了一种机械般的麻木与屈服,跟着母亲打了一圈招呼,然后不失礼貌地借故远离人群,站到了挂着巨大壁画的隔断前。
本来只是假装对壁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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