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醇厚的浓酒也有喝完最后一滴的时候,再美好的聚会也有结束的那一刻,哪怕他们经历了再多时光。
但总归还是如同白驹过隙,轻轻一跃,便倏忽不见了,这固然令人感慨不已,却也因此弥足珍贵。
林星洛和关雎在朱雀台上痛痛快快的喝了半夜,又痛痛快快的睡了半夜,以天为被,以地为床。
期间关雎试图劝武僧伏虎破戒喝酒,可伏虎即便到了这一步,依然固执不喝,这让关雎笑骂不已。
他们一直到了第二天清晨,林星洛醒来的时候身上盖着厚厚的皮裘大衣,关雎还在说着含糊不清梦话。
他抬头看向天上投射下来的暖洋洋的太阳光,嘲弄式的笑了笑,能欢聚到现在,已经足够了。
“骆驼,再来两杯,你可是皇帝,这点酒量都没有怎么能行?还是说没酒了?开玩笑,天下你都有,会没酒?你别钻桌子我告诉你,别以为你是皇帝我就不敢揍你,嘛,不过好像我也打不过你,哈哈。”
关雎挥了挥手,整个人软绵绵的,不断的笑,直到被铃兰走过来踹了他两脚,他才迷迷糊糊醒来。
“喂,你好端端的踹我做什么?你还真是欺负了我几年欺负上瘾了?我告诉你,我这只是让你,别以为我真怕了你,要不是顾及你面子,真要打起来,看我不一巴掌……哎哟,我扇自己还不行吗?”
关雎借助那迷糊的劲头想要壮壮胆子,好歹从被铃兰支配的阴影中醒过来,他要揭竿而起。
可就这么被铃兰一瞪,他就吓得浑身一个激灵,当即往后退了两步,意识到自己有点得意忘形。
“算你改口得快,走吧,面见也见过了,酒喝也喝过了,聚也聚过了,是时候做正事了。”
铃兰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关雎一眼,幽幽的叹了口气,领着关雎朝大殿的方向走去。
今天林星洛并没有举办朝会,大殿内就只有他们几个人,而他同样没有身穿朝服,而是他原先的那套风衣,这件衣服可不属于这个时代,也不是他带过来的,但他却在秦王的寝宫里发现,看起来一直都保存。
而关雎他们同样穿着当日里到皇陵中的那身衣服,仿佛一切都回到了原点,除了悄然逝去的岁月。
他们鬓间的头发斑白,不再是当初那年轻模样,这一点令人感慨唏嘘不已。
“骆驼,你这是要?”关雎看到林星洛这副样子,和之前看到的帝王模样判若两人。
这样的装束让他仿佛回到了昨日,回到了他们还在南云市,胜利市,黄沙市并肩战斗的时候。
只不过比起那时候的年轻气盛,那时候的势不可挡,少了几分锐气,多了几分稳重,也多了几分沧桑的阅历,不仅鬓边有白发,胡子也爬在了腮边与下巴,这是时光从他们身上偷走的东西。
“是时候出发,继续我们没有完成的事情了。”林星洛的回应平静,他的身上佩着刀。
他已经多年不曾有过这幅打扮,他也许多年未曾出过手,也不知道身手是否退化。
是否还能斩出那霸绝凌厉的刀招呢?他轻轻的笑了笑,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他自己也很好奇。
“出发?骆驼,你真的要去吗?现在你可是皇帝啊,要什么有什么,我要是你,绝对在这里安逸享受的过一辈子,后宫佳丽三千,多少人羡慕不来的啊。”关雎满脸的艳羡,这可是他梦寐以求的好事。
“是吗?那要不然你去当几天皇帝试试呀?”铃兰冷冷一笑,拧住他的耳朵就是一拽。
“哎哟哎哟,你轻一点,好歹给我留点面子呀,虽说这里没有什么外人。”关雎哎哟叫痛。
正所谓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他这是被铃兰给压得死死的,半点都蹦达不起来。
他开始有些后悔当初怎么就认识这样一个娘们呢?天天骑在他脑袋上拉屎拉尿,简直成了祖宗。
“权力不过是指间的沙漏,握得越紧,流逝得越快,既然如此,还不如索性一把洒掉,化作漫天尘埃。”
林星洛看得很淡,对权力没有任何的留恋,因为他深刻的知道就算是人间帝王又如何?
还不是同样有太多的无可奈何之处,而且在天道的面前同样微不足道。
这个世界终归是不属于他的。
“骆驼,还是你有见识,我的觉悟要是能赶上你的一半,那至少也得是个教授啊,那我们走吧,可是这里的事情应该怎样交代?”关雎作势就要转身离开,不过他还是想到了这茬,询问了一句。
他指的交代是指历史上可没出现过秦皇跑路的事情,而且林星洛这岁数还没到博浪沙呀。
偌大一个王朝皇帝跑路消失不见,那还不得闹翻天?
“我离开以后,会有这个时代的分身延续下去的,就像我来之前一样。”林星洛平静的讲述。
在他来之前本来就存在一个秦皇,是这个时代的他,他出现以后取代那个秦皇成为这个时代的自己。
而当他离开的时候,同样又有新的分身出现,这类似于一种递补原则。
“说得好像的确是如此,可是骆驼,那个你,究竟是真的你吗?”关雎皱起眉头有些疑惑。
这些年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他也有一定的了解,大致上知道世界的规则。
“谁知道呢,你有没有怀疑过,现在的你,是否是最初的你自己?”林星洛忽然抛出这个问题。
这让关雎顿时就愣了愣,很快他的额头开始冒出冷汗,不仅是他,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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