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教我。”
她们口中的徐爷爷本命徐宏,是戚爷爷的拜把子兄弟,两人原来在同一个京戏班子做伴奏,一把二胡拉的出神入化。四十多年前戚爷爷带着班主的女儿从北方逃难到南边,成亲生子,时隔多年,战乱中失散的把兄弟终于相遇,在临安定居。
戚茹上高中那会,虽然免了学杂费,但生活依旧困苦。父母的保险金早就在爷爷治病那会花费得所剩无几,到她念高二时,制衣厂搬走,戚奶奶的工作也没了。徐宏谎称爷爷的二胡是当年高人所制,很有收藏价值,主动提出要以高价买入,这才让戚茹安然度过了高中。
只可惜因为她毫不犹豫地卖了爷爷的心爱之物,徐宏和她们家也慢慢断了往来,奶奶去世之后,她便再也没有见过这位徐爷爷一面。
重来一世,她不要再当一个书呆子,丢失了的爱好要重新找回,爷爷的意志她要继承下来,绝不辜负爷爷十年的栽培。
第二天上午,戚茹敲开了隔壁的大门。大黄狗名角见了她便围着她转,尾巴竖的老高,嘴里发出兴奋的嚎叫。
“名角儿,不能咬裤子哦。我就只有一条裤子了。”戚茹小心保护着自己洗的发白的牛仔裤,轻柔地摸摸大黄狗的脑袋让它松嘴。
“去!”徐宏呵斥一声,名角垂着头嗷呜两下蹲到墙角去了。
徐家和戚家不一样,二层小平房还带了个院子,里头种了一棵桂花,树底下摆了一套石头桌椅。炎炎夏日,坐在冰凉的石凳上,戚茹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今天不跟着去厂里了?”徐宏给她沏了一杯花茶,盛上一碟绿豆糕。
戚茹没好意思又吃又喝,单刀直入说明来意。
“徐爷爷,我想和您学二胡。”
徐宏一愣。
一年多没听到隔壁传来的二胡声,徐宏内心其实是有些寂寞的。自打戚老头过世,戚茹便停了二胡的学习,拼命念书,放假也只是打工赚钱,将爱好束之高阁。他送的琴谱放在书架最上方,埋了厚厚一层灰。
一根学艺的好苗子就此枯萎,徐宏也惋惜过。但现实给人迎头一击,戚家穷,戚奶奶不愿接受他的帮助,戚茹自尊心又强,周围人一直给她灌输只有学习才有出路的理念,她就再没碰过二胡了。
“你想好了?练琴会耽误你学习的时间,你不怕?”戚茹这一年的努力他都看在眼里,日夜苦读,时不时就去废品站淘书,从年纪中段拼上年级前三,虽然只是在老街的中学排名,也已经很了不起了。
“不会耽误的。上课只要用心,回来稍微用功成绩就能保持。我保证,每天能有至少四小时的空闲来练琴,还请爷爷教我。”
重学二胡这事,戚茹并非心血来潮。上辈子她除了一个高中学历,其他什么也没有。在娱乐圈混还是靠着米莉亚的帮助,没有一技之长的人生是可悲的。若是她日后依旧落魄,凭着一手二胡功夫还能上街装瞎子卖艺。如果再努力一些,靠着艺术家的方向去,她这辈子就圆满了。
中国的民乐在缓慢发展,学习二胡琵琶之类传统乐器的人不多,但在十年后,国家出台了传统文化保护政策,国家涌出大批学习传统民乐的青少年。可问题是,老师不多,真正能达到教授学生知识技巧水平的民乐老师十分稀少——能每三年在巡演中露脸演奏的徐宏算一个。
恐怕徐宏此前一直留在老街是为了看顾戚家,等戚奶奶逝世,他才放开手找寻新的使命。
说她功利也好,爱好也罢,总之她不会放弃的。
徐宏垂眸思考一会,严肃的表情缓缓浮现:“那好。从明天开始,每天上午七点来我这里,午饭点回去。坚持完整个暑假再说吧。”他没让戚茹当场拉首曲子给他听,戚茹一年没碰琴手总会生,留给她一点时间先熟悉熟悉。
戚茹放下茶杯,恭恭敬敬行了个大礼:“谢谢徐爷爷。”徐宏还没说要正式收她,师父一词她暂时不能叫。
拜师一事有了好的开头,戚茹骑上那辆山地车问奶奶要了一百块钱,去了临安市最大的乐器行。
二胡的弓断了,她要买一把新的。
第4章
临安市首屈一指的琴行要数有声琴行。
它不但出售各类乐器,还培育了无数学子。艺术方向的考生基本选择在有声琴行接受培训,教学的老师说起来也赫赫有名。
十二年前,红极一时的非云摇滚乐队在演唱会上宣布退出歌唱界,转而当起了幕后老师。键盘手、吉他手及鼓手都是业内大拿,他们向社会招收精通各种东西方乐器的人才,合资开办了有声琴行。
琴行一成立便有众多粉丝捧场,更甚者父母带着小孩一块上课学习,场面红极一时。十几年过去,热度才慢慢降下来。但它依然是临安乐器行的龙头,只要创始人不拆伙,它便有十足的凝聚人吸引人们前赴后继。
戚茹蹬着山地车来到琴行,将车锁好,摸了摸裤兜中完好的一百块推门进去。这是一笔巨款,她必须得小心谨慎。
女孩子骑山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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