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位穿着郡主服色、长相明艳的年轻媳妇,半含酸、半玩笑地说:“雍夫人快进去吧!公主正等着你呢!你一来,咱们这些人就成多余的了,正回避呢!”
雍若便笑道:“郡主玩笑了。”
根据朱樱的描述,她隐约猜到了面前这位郡主是哪一个。但既无把握,也不必造次,免得出错。
另一个同样穿着郡主服饰的人安慰雍若说:“你别理会这泼辣货!她逮着个人就要编排几句,虽然惹人嫌,却也不过是几句玩笑,不必当真。相处的日子久了,你就知道了。”
“多谢郡主指点!”
雍若进去东厢房后,便见一个十六七岁、模样十分乖巧、穿着公主服饰的少女坐在当中的主位上,心知这便是隆庆公主了。
隆庆公主双颊通红,嘴唇轻轻撅着,神情似嗔似怒、似喜似羞。
看到雍若进来,不等雍若行礼,她就劈头盖脸地说:“你若再来打趣我,我便真要恼了!”
雍若恍然大悟:原来那群郡主、县主被请出去,并不是因为自己来了她们要回避,而是她们玩笑开得过了头,让隆庆公主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雍若向隆庆公主福了福:“妾身恒郡王夫人雍氏,拜见公主!请公主放心,妾身向来不打趣人的。”
隆庆公主很明显地松了口气,站起身来,对雍若说:“咱们到那边儿炕上去说话吧!”
隆庆公主将雍若请到了炕上,与雍若相对而坐。
趁着宫女们上茶、上点心的功夫,隆庆公主将雍若细细打量了一番,笑道:“你果然像寥哥哥说的那样,生得极标致,看着极和气。怪不得寥哥哥那样喜欢你!”
“王爷也曾对妾身说过:公主是极好相处的人!妾身今日一见,所言果然不虚。”
隆庆公主将手肘撑在炕桌上,身体微微前倾,极有兴趣地问:“寥哥哥还说过我什么?”
“还说公主极喜欢画画。因此,王爷特意挑了两幅古画,给公主添妆……”
雍若将那两副古画的名称、作者说了,又道:“王爷说:那幅《蝴蝶成双牡丹图》,是他极喜欢的,意思也吉利,特意挑出来贺公主大婚的;那幅《秋暝山居图》,却是他早年答应过公主,要留给公主添妆的。”
隆庆公主听得眼神越来越亮,十分惊喜地说:“寥哥哥真的将那两幅画送给了我?”
“自然是真的!此时,那两副画已交由坤德宫的女官们收着。等前面的仪典结束后,或许就会给公主送过来了。”
“何必等仪典结束?”隆庆公主兴奋地说,“我现在就想看!”
她招手叫来了那个叫白鹭的宫女,吩咐道:“你到前边儿去,把恒郡王府送来的那两幅古画拿进来!”
白鹭笑着去了。
隆庆公主便有些坐立难安地等着,脸上的神情既激动又感动。
“以前寥哥哥还在宫里住的时候,有一回,我和他陪父皇看画儿。父皇让我们从那些画里各挑一幅,说要赐给我们。
“那些画中,有两幅是悟道山人的,一幅是《秋暝山居图》,另一幅是《春江花月图》。这两幅画我都极喜欢,不知道该挑哪一幅。
“寥哥哥便说:将两幅画都给我。父皇却坚决不许,也不许寥哥哥把自己那幅画给我,说是不能助长了我的贪婪之心。
“寥哥哥便叫我随意挑一幅,他则挑另一幅。又悄悄对我说:等我将来大婚,他再将另一幅当作添妆之礼送给我,那样父皇就无话可说了。
“这件事已经过去了近十年。前阵子我想提醒他又开不了口,没想到他到现在还记得……寥哥哥待我真是太好了!”
雍若点了点头,很是赞同地说:“王爷待人,一向很不错的!”
隆庆公主也点了点头,然后一脸严肃地看着雍若:“既然你知道,那你也要好好待寥哥哥!才不枉了他那么喜欢你!”
雍若也脸色严肃地说:“请公主放心,我一定尽我所能,好好待王爷的。”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白鹭便将那两幅画取回来了。
隆庆公主拉着雍若一起洗了手,一起看那两幅古画,脸上的神色甚是痴迷。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让人将两幅画收起来,问雍若:“你会画画吗?”
雍若很是遗憾地说:“不会!”
若是会的话,此时就能与隆庆公主交流一下绘画心得了,两人沟通起来会更加顺畅、投缘。
隆庆公主脸上也露出十分遗憾的表情,又问雍若:“那你想学吗?”
雍若道:“以前没想过要学。但今日见了公主,竟突然有一点想学了。”
隆庆公主便笑了起来:“你说话倒老实。你若是当真想学,我可以教你!”
“那就有劳公主了!只是,倘若妾身资质鲁钝,不堪造就,公主不要太生气了才好!”
隆庆公主很是大气地挥了挥手:“无妨的!我父皇曾说:世间有千百样人、千百种天资。碰到某种天资比我们强的人,不必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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