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御天本就受伤,被君慕白强劲的内力震得退了几分,身形微晃,他稳了稳,随即,冰冷的眸子闪过惊慌之色,地上一滩艳红的血渍刺痛了他的眼。
将怀中女子放到床上,君慕白伸出两指在她手腕上连点数下,而后开口,“冷刹。”
“属下叩见十四爷。”一个青衫男子如鬼魅般闪身而现,毕恭毕敬地单膝跪地。
君慕白沉着嗓音,“把慕容翎带过来,立刻,马上。”
“是。”冷刹颔首,身形快得只如凭空消失,似乎从未出现过。
君御天蓦然出拳往君慕白脸上狠狠揍去。
君慕白身形晃了晃,却是难得的没有还手。
君御天眸中寒冰噬人,满是决绝的杀意,“她要是有什么生命危险,我即使倾尽全力,也会将你杀了。”
君慕白抹去嘴角的血渍,不发一语在床沿坐下。
一刻钟后。
白衣儒雅,如玉如莲的男子缓步自门口走入,依旧是银制面具遮了半张脸孔,嘴角含笑,宛如一抹温润柔和的月华洒照大地,泰然自若。
君慕白没好气地冷觑了他一眼,低咒出声,“该死的,这种时候你少给我装,给我走快点不行吗?”
慕容翎挑着眉,扫了一眼在场的两人,均是脸色不善,有些狼狈,想来是刚打过一场。
气氛有些冷凝,看到红色纱帐里头躺卧的女子,慕容翎有些明白。
他扫了一眼君慕白脸上的伤痕,戏谑道,“你没事吧?这点小伤也要请我过来?”唇际的笑意依旧,从容而柔和。
君慕白扬了扬下颚,指着床上的绿苏,“给她看看。”
“怎么回事?”
“割脉,现在暂时没了气息。”
眼神一瞬间的涣散。
割脉两个字勾起了慕容翎埋藏深远的记忆。
他抬起眼眸望去,赫然见到素白的手腕上一道怵目的血痕,眼眸微微眯了眯。
曾也有那么一个女子,也是这般躺在他面前,手上一道吓人的血痕,依稀记得她嘴角那抹飘忽若无的笑容,他一直不明白,到后来才渐渐悟出,那是解脱.........
“出去。”
慕容翎淡淡道。
在场两个男子不为所动。
“我说出去。”声音透着冷玉般的寒意。
难得听见慕容翎清冽的嗓音压得如此喑哑低沉,君慕白看了他一眼,扯过一侧的君御天,硬将他拉走,“若是不想绿苏没命,就跟我走。”
因为难得见到慕容翎这般y沉,君慕白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自他们走后,房中悄寂无声,只余下慕容翎静静站着,绿苏静静躺着。
他摘下脸上的银制面具,露出一张俊美儒雅的容颜,眼角一抹血红色凤凰尾翎艳得似血。
他缓步走进床榻,在床沿坐下,一贯挂在唇角的浅淡笑痕早已褪去,薄唇紧抿,一双眼眸只余墨色,异常幽邃黯沉,脸上完全看不出任何情绪。
半晌,他执起绿苏纤细的手腕,举高到唇侧,伸出*舔舐上面略已干涸的血渍。
他拉着她纤细的手腕贴在脸侧轻蹭,“为什么要割脉呢?不疼吗?”他低喃,一脸茫然不解。
“你说会好好爱我,可是为什么要等到下辈子呢?这辈子不行吗?”
静默的偌大寝房只听得到他清冽的嗓音淡淡流泻出来,如一股清幽的山泉。
声音依旧清雅,却隐隐带了一丝无法掩饰的倦怠。
眸中的墨黑深潭流动着浅浅的波痕,似是承载了无数心事,虽定定凝视着床上女子苍白的小脸,却像是透过她看另一个人。
门外,君御天倚着圆柱而立,一双黑眸死死盯着门扉,君慕白则轻摇着玉骨扇,看似慵懒惬意,搁于身侧的左手却不自觉握成了拳头,死死攥着。
终于,见到慕容翎出来,君慕白就要往屋里走,被慕容翎拦住,“让她睡一会儿,暂时别吵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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