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霜突然止住了泪,灰蒙蒙的眼色合了上,再也不看他:“我承认,以前的自己很愚蠢,可是,如今我已经不是你的侍婢了,我做什么,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这孩子当真一夜之间长大了不少,此话说得,竟连一点稚嫩之气也无。白砚冰沉道:“好,你的想法,我不听。我只问,你把慕嫣春弄哪去了?”
寒霜突然抿着嘴笑了:“慕嫣春?不是李小茹么?”
话音刚落,门口有人急匆匆地跟了来,寒霜一见,仿佛见着了仇人般分外眼红:“我就知道,你们一定会在一起,果不然。”
白砚冰没有耐心跟寒霜在这件事上辩来辩去,他跟在江若痕的身边不下四百年,两个人都一样,从不喜欢解释。只见巴掌大的斗室里寒光一闪,十只修长锋芒的指刺从白砚冰的手背上亮出,他手一抬竟不带有一丝的感情,冷血得连寒霜都为之愕然:“说,慕嫣春在哪里?”
刺尖顶在她颈前的一刹那,刃前吞吐的冷气竟让寒霜为之一颤,喉咙之中发出了惊恐的低呤,这是错觉吗?她是第一次看见白砚冰出招,却没想过却是对着自己。她的牙尖咬破了嘴唇,腥咸的血沫被她恨恨的吞入喉咙,那唇前伤口为她带来的疼痛仿佛让她愈加的激愤,好啊,要杀人了,她反倒不怕了。
身后,被白砚冰的举动震慑住的雪玉终于反过神来,抬手,拉着白砚冰指向寒霜的手臂,惊道:“砚冰大人,快住手,她是寒霜啊。”
白砚冰冰雪般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妖异的瞳光,虽然只是眨眼之间,却被寒霜看了个清楚:“你的眼睛。”
“我最后问一次,慕嫣春在哪里?说,我不杀你。不说,你一定看不到明天。”白砚冰低声说着。寒霜失魂落魄的抬眼看着他,嘴边的话而已,却被她死犟着她咬住不说:“杀吧,我这一辈子,只爱过一个男人,如今死在他的手里,我心甘情愿。”她的声音陡然拔尖,伸手捏着他的指刺,把她掌心的r割得稀烂。
雪玉一怔,看着从寒霜手里汩汩流出的鲜血,顿时尖叫一声,上前喝止:“白砚冰,你疯了么?她是寒霜,你以为她能把慕嫣春怎么样?至于要杀她?你不是修仙之人?为何又要在今日动起杀机——”
寒霜冷冷地一笑,苍凉凉地看着雪玉:“呵。慕……嫣……春……原来你们都知道,李小茹就是慕嫣春。错的本来就是你们,是你们岂图欺骗整个鸿鹄峰的人来遮掩慕嫣春入了魔族的事实。我姑姑凭什么要为你们背黑锅?你们真是欺人太甚!”
雪玉心头一紧,急着在白砚冰的指刺前连拉再扯,却哪里能动得了他分毫:“寒霜,你找死么?可不可以不要说了——”她的话刚落,却被白砚冰一把把她按在了床栏上,雪玉再想挣扎,却丝毫动弹不得:“白砚冰,你一向不是最冷静的吗?难道今天一定要起杀心?你常说的清心寡欲,不修了?”
“修?”白砚冰嘴角一勾,轻轻地笑了笑:“为了若痕,重修个几百年又如何?只是你们这些人心,为了自己的利益却甘愿赔上别人好好的一场喜事。我替若痕不值。”
“我的事不用你管。”
话音刚落,白砚冰的指刺被江若痕硬牵了回来,他猛然转头看着江若痕。那俊逸的面容,竟笑得风轻去淡:“一切皆是命,我注定一辈子娶不到她。”
“你信?”白砚冰迷茫地看着江若痕,一红一白两个身影,却是无比的悲怆。
“信了,也累了。”江若痕说完,侧脸过去,看着一身红妆的寒霜,继续柔声道:“小霜儿,你有什么要对我说的?”
寒霜吐了一口气,j疲力竭地一笑:“慕嫣春在我姑姑手里。若痕大人……”寒霜‘扑嗵’跪在了地上,颤声恳求道:“霜儿求大人,放过我姑姑,你的亲事还可以继续,霜儿也并无抢夺之意。虽然,霜儿并不知道姑姑要做什么,但她一定不会做对不起鸿鹄峰的事,更不会做出伤害慕姑娘的事来。霜儿只求大人手下留情。”
江若痕回过身,双目赤红地看她,叹道:“寒家的祖辈寒城四百多年前曾与我并肩作战,交情颇深,若不能念在这层关系,白砚冰也不会那么听话轻易的收你为婢。还有你姑姑一直以来的为所欲为,在我江若痕的眼里早已不耻。只望今日过后,你二人好自为之,再不要给英明一世的寒城兄再添任何的辱名。”
将走,寒霜突然拉住了他红色的衣角,颤声道:“大人,我看姑姑并不是想要搅乱您的喜事,不然,不会儿把霜儿拉来拖延时间,等大人把慕嫣春接回来,可以继续的。”
江若痕的脸色早已苍白不堪,许是心里压了无比沉重的心结,竟连深吸之气,都有些颤抖:“继续?没时间了?”
“我跟你一起去找慕嫣春。”白砚冰一把抓住江若痕的手,低声道。
江若痕看了看他,微微一笑:“你去?把凝粹g推平了么?”
白砚冰微微一怔,手颓然松了。
江若痕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头,在他的耳边,含泪地轻道:“来鸿鹄峰,我们两人是走不同路的。你也别回头,我也是。不然,会更惨。这话,难道你忘了么?”说完,江若痕头也不回的走出去,那腾入半空之中,耀目的红线,柔美得让人心疼。
白砚冰顺着朱窗,沉默着抬头望了良久。不回头?江若痕办到了,可他就快支撑不住了。
一旁的雪玉终于忍不住唤过他的思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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