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颜焦急地掂了掂脚尖,脸色明显紧张异常:“要死了,要死了,江大人和白大人在里面发银啊——”说着,抖着手,掏出怀中的小香瓶子,猛劲地往脸上和头发上擦。
慕嫣春捂着鼻子,这味道香得太浓烈:“是不是不怕别人被你呛死啊——”
小颜摇摇头,颤着声道:“管不了那么多了,这辈子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这么近距离的跟大人们在一起。”小颜咬着下唇,两眼隐隐闪着泪花花,像是得到了上天的恩赐一般虔诚。
慕嫣春嫌她大惊小怪,不相信的掂起脚向里殿望了望,登时心头一凉,两位俊得天怒人怨的大人正并坐在殿中的正位上。白砚冰双目微合,白狐裘的大氅上,一张似霜般清俊的脸,如同冰雪堆彻般绝美。江若痕则擒着笑斜倚在一旁,乌发如檀,松松地一束,随意地搭在肩头,飘逸不羁。慕嫣春干脆抢过小颜手中的香瓶子,一股脑把里面的香油油全部倒到了自己的头发上,心里一阵坏笑,不怕这半瓶子的香油薰不飞你们?小颜登时一惊,不敢大喊大叫,更不甘心让慕嫣春把自己的心血,就这么暴殄天物般的撒到她的头发上。两眼泪千行,私底下死命地掐着慕嫣春的胳膊,咬死她的心都有:“我的香粉油又不是镇上卖得死烂贱的桂花头油,你还我……你还我——”
慕嫣春疼得吡呀咧嘴,没办法,在怀中捏出一个冬枣大的珍珠塞进了小颜的手里,怒道:“随便你做钗子,送人,拍粉敷脸都好,现在放手。”
小颜一愣,看着手中柔光圆润的珍珠,憋了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来:“你是不是很有钱?”说完,双目斜飞,盯着慕嫣春神秘兮兮的笑着。
慕嫣春叹了一口气,轻轻地拍了拍小颜的额头,淡道:“夫家珍珠不少……而已。”
小颜果真安静许多,把那珠子攥在手心里来来回回地稀罕揉着。转眼,进了内殿。江若痕只觉一股浓烈的香气扑鼻而来,不知是什么味,有些偏向于雪玉身上的味道,却浓稠得只让人直皱眉头。一抬眼,且见人群中立着一位全身素白的小妇人,从头顶到脚底无不散发着一股自认为力压群芳的淡定,身旁的小奴婢更是一副迷茫脸,心不在焉地瞧着殿梁,实在好玩。
江若痕一笑,加快了分发的速度,来不及同他说话的侍婢刚把赏银接到手,便被江若痕一本正经的堵住了兴高采烈的嘴:“不必道谢,下去吧。”彼时,一颗颗脆弱的琉璃心被伤碎的声音此起彼伏的传来。
就这么,轮到慕嫣春和小颜时,身前的香味已经浓烈得让人虽生犹死。但见小颜把手中的牌子递给了一旁捂紧鼻子的侍婢姐姐,抖着颤音说道:“凝粹g……外围花舍……赵……赵小颜,见过两位大人,恭祝大人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乖。”江若痕伸手从银箱里拿出五两银子,轻轻地放在了小颜的手中,随后,绝尘地一笑,顿时让心比水纯的小颜满脸通红,飘飘欲仙,一颗羞答答的心就这样被他勾搭去了。
慕嫣春不由得嗤笑,江若痕这招风引蝶的本事,真是修炼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了。
正出神,冷不防,忽觉头顶涌来一阵莫名的恶寒,她一抬头,正对上江若痕的那双明亮的眸子。慕嫣春一怔,若不是她清楚的知道现在的脸不是自己的,估计这会儿早就有撒腿往出跑的心了。江若痕的眼神,看人时一向有种久别重逢的错觉,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的女子泯灭在他无坚不摧的目光之下。
“真巧,我们又见面了。”江若痕驻着下巴,饶有兴趣的上下打量着神色木然的慕嫣春。
慕嫣春向着两位大人深深地鞠了一躬,那礼压g就不是敬活人用的,抬头,满脸愁苦样。周围捏鼻子瞪眼睛的侍婢纷纷侧目,神色中大大的‘鄙俗’两个字早已闪亮亮地贴在了慕嫣春的脑门子上,哪知慕嫣春这会儿压g就没想过庄重娴雅,再次鞠躬:“凝粹g外围花舍,李小茹,见过大人。祝大人——越活越年轻!”
江若痕一脸闷笑地看她,起身,从桌案前走了下来。殿里突然变得安静,所有人的目光无不注视在她的身上。慕嫣春一脸的平静,面对江若痕的温柔一笑,能丝毫不为所动,掐指一算,慕嫣春自然首当其冲。总之,死猪不怕开水烫,反正不是慕嫣春的那张脸,他爱怎么猜就怎么猜吧。
江若痕一把拉过了慕嫣春的手臂,狠狠一攥。慕嫣春一咬牙,大叫:“大……大人,再捏就碎啦……”
江若痕憋不住笑,松了手,柔声道:“还以为你是假的。看来也知道痛嘛。”
慕嫣春揉着手臂,哭丧似的抱怨:“小奴到底是凡体r胎,怎么会不知道痛?就好比我那已故的夫君,他现在还在我的心里,撕着我的肝,扯着我的肺,那痛的……请大人体谅啊……”慕嫣春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凄凄泣泣的,好像真有那么回事。
江若痕的俊脸突然探在了她的眼前,伸手,修长的指尖滑过她的眼角,一颗滚落的泪就这么被他取走了。他漫不经心地坐回案前,指尖按到了一块绢帕上,随手扔到了白砚冰的面前,小声地轻道:“还知道抹香薰油,确实很狡猾,不过很好玩。”
白砚冰张开眼,冰雪般莹透的眸子凝视着慕嫣春,慕嫣春眨巴眨巴眼睛,心头一阵疑惑,又要干什么?
难得,众人讶异的目光中,白砚冰突然一笑,拿起了那方帕子,在鼻前嗅了嗅。转头看向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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