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约素,竟有几分聘婷袅袅的娴雅意态。
“我听着马车的声响, 就猜是你来了。”月佼扭头, 笑吟吟对立在马车前的严怀朗说话,却不忘将院门关好。
严怀朗望着她,抿了抿忍不住上扬的唇角, 口中不咸不淡道:“挺好的。”
“什么挺好的?”
面露疑惑的月佼一手抱了个三层的小木匣子,单手拎着裙摆,小步下了门前石阶, 走到严怀朗跟前。
她顺着他的目光低下头,发现他是在瞧着自己的衣裳,心中不知为何就生出了些许羞涩的别扭。
“看哪儿呢看哪儿呢?不像话。”她赶忙垂了眼睫,不敢直视他,口中嘟嘟囔囔的斥责显得毫无气势,略带慌张地率先上了马车。
严怀朗满心好笑地望着她仓皇逃窜的背影, 心道,我也没看不该看的地方啊, 哪里就不像话了?
进到车厢,抱紧小匣子坐好后,月佼有些不自在的理了理裙摆,又抬手轻轻拍了拍自己发烫的面颊,尽力平复着鼓噪的心跳。
这身料子是年前严怀朗年前托卫翀送来给她的,之前一直忙着考试的事情,随手搁在房里就忘记了。
前几日收拾东西时才忽然又瞧见,想想不该浪费,她便拿去裁缝铺做了衣裳。
因为今日是提前与严怀朗约好的,说了要去他家中将她紧要的那些东西放一放,所以她这身衣裳本是特地穿给他看的——
毕竟料子是他送的,做了衣裳穿给他瞧瞧,也算是个小小的礼貌。
可当他真的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
月佼真是想破头也不明白,方才心中是在慌张什么。
待严怀朗跟进来坐定,马车徐徐驶向高密侯府。
车厢内只二人相对而坐,若是不说点什么,气氛便显得很怪异。
“那个,你是说,东西放在你外祖父的府中吗?”月佼清了清嗓子,憋出一句废话来。
好在严怀朗也没让她下不了台,很给面子地“嗯”了一声。
月佼想了想,又问:“那,会不会很冒昧、很打扰呀?”
严怀朗淡淡一笑:“就你那小不丁点儿的匣子,能打扰谁?”
他想起当初离开飞沙镇时,这姑娘的行李可是沉甸甸几大箱子,如今叫她将紧要的东西收一收,却只有小小一个三层匣子——
所以,当初那几大箱子差不多全是衣物?
“哦,”月佼讪讪地咬了咬唇,绞尽脑汁又想出个新的话题,“我下个月从营地回来后,就找你将这匣子取回来的哦。”
严怀朗无声叹了口气,轻声道,“那时我可能不在京中,你若有急用,直接去取就行了。我已经同祖父说了,跟家中上下也交代过的,他们都知道你。”
“诶?你不去营地,是要出京办差?”月佼惊讶地看向他,关注的重点似乎有些歪,“是‘洞天门’的那件案子吗?还是往北边去吗?”
“各自公务上的事,便是同僚之间也不能随意打听,这是监察司的规矩。”
严怀朗淡声提点了这一句,月佼便立刻点点头,规规矩矩地不再多问,只是垂下脑袋打开了怀中的小匣子,专心地翻找了片刻。
月佼自小匣子第二层中取出一个小瓶子,递到他手中,小声道:“‘洞天门’从前自红云谷买过许多种毒.药,这个你带在身边,若不小心中招了,就赶紧服一粒。”
这是第五家家传的解药,能解红云谷所出的很多种毒;若是运气不好,正巧遇到解不了的那几种,也还能撑一撑。
“红云神女”之所以能与谷主平起平坐几百年,除了是“天神谕者”之外,还有个原因就是她们手中有一些谷主没有的药方,或是毒.药,或是解药,总之这些方子只在每一代神女之间口口相传,绝不外泄。
严怀朗心中微甜,眉眼带笑,却并未伸手去接,只浅声道:“你自己留着就好。”
他见她既将这药放在小匣子里,算作“紧要物件”之一,想来这药并不易得,还是让她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见他拒绝,月佼恼了,随手一抛,迎面扔进他怀中,气鼓鼓地转开头不想再和他讲话。
她心中一直清楚,严怀朗帮她许多。可以说,若不是遇见严怀朗,她绝不会如此轻易地成为如今这样叫自己满意的月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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