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霜忙回道:“这是早上表大小姐派人送过来的。”上次因为没收大小姐送过来的糕点,听说还连累了那院里的丫鬟,她这次可长了心眼,那边送什么东西过来都是来者不拒了。
只见这匣子通身雕以云凤纹,做工十分精致。金奕动手打开匣子,看匣内分出格槽,里面放着两支红木杆的毛笔,一块砚台,一方铜蟠纹镇纸,一个铜荷叶笔洗,羊形水丞、牛形水丞和卷书式水丞各一,还有一个石山子,共九件文房用具,整整齐齐的排列在匣内。
金奕将匣子里面的东西挨个拿出来看了看,笑着对李舒玄说:“想是姑妈买了准备考试用的!”李舒玄却是眼尖,一把将那方砚台挑了出来,放在掌中仔细看了半天,笑着说道:“这方砚台只怕市面上是买不来的!”
金奕看那方砚台不过比手掌略大些,颜色是青紫的,上面还有些大小不一的石眼,工匠便顺势将眼点雕成了各式的花样,看上去倒也别致,只是李舒玄说市面上买不来也未免夸张了一些。
“这方砚便是大名鼎鼎的端石云纹砚,市面上是贵比黄金,只怕有钱也没地方买的!”李舒玄小心的将那方砚台放进文具匣里,又提起那两支笔看了看,口中赞叹道:“笔杆是紫檀木的,笔头也不是一般的狼毫羊毫,乃是紫貂毛做成的,这两支笔也是极为珍贵的!”
金奕听了目瞪口呆,不可置信,半晌才说:“若真是如此,我姑妈将这么珍贵的东西送给我迎考,也太厚爱了!”他小心翼翼的将文具亲自放置好,便喊银霜将文具匣先摆好,等会再去正房谢过姑母金氏。
李舒玄端起茶杯来深深喝了一口,暗想刚才丫鬟明明说这文具匣是这边的大小姐送过来的,怎么金奕却以为是姑妈送来的呢!别说是姑侄之间,就是亲若父子,送这样的东西去考试也是不可思议的。别的不说,但那两支笔,恐怕就要值一百两银子,更别说那贵比黄金的端砚了。
他心里虽然也觉得其中有蹊跷,但是因为此事似乎牵扯到人家小姐的闺誉,也不再纠缠于此,便和金奕谈起下月进行的县考,又拿出金奕以前做的几篇八股文指导了一番——他本来就精于此项,将自己的经验倾心传授给金奕,金奕本来就及其聪明,被他这么一指点如同拨云见月,顿时有了茅塞顿开之感。
金奕和李舒玄在这边品茶谈文十分惬意,派人送文具匣过来的大小姐浣芸则是在房中如坐针毡不知如何是好。那文具匣既不是母亲金氏让人买来送给侄儿迎考的,也不是她自己花钱买了讨表哥欢心的,实在是她昨夜趁着后院失火,从父亲的书房里偷出来的。
她早想着送点什么合适的东西给二表哥,让他知道自己的心意。李柱家的便给她出了个主意,看人家读书人出门都要书童带着文具匣,干脆去给表少爷买一个文具匣好了,又大方实用还不落俗套。
浣芸听了觉得这个主意真是不错,便派了丫鬟去街上文具店里买了一套回来,却又嫌里面装的笔砚不够精致。她忽然想到曾经在父亲书房里看到有没用的笔砚等物,便打定主意去偷拿几件过来。
她既拿定了主意,便在吃过晚饭后偷偷转到了前院父亲的书房里。可巧那时候父亲不在前院,后来又在后面忙着救火,浣芸便在父亲书橱里翻了一通,最后在最下面的抽屉里取了两支笔一方砚台带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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