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样潇洒,那样惬意。
众人哄笑着往回走,走着走着,却都不约而同沉默了。
另一边,张成栋转地勤了。
红岩顶上那一晚,众人举杯敬这敬那时,他曾说:“我敬我爸妈,含辛茹苦养了我这么多年,盼着我成为一个了不起的飞行员。希望有朝一日坐在驾驶舱,有机会带他们来这看看。”
可他终究是没能实现这个愿望。
听武成宇说,张成栋心态还不错,说是就算不能坐进驾驶舱,还能继续在飞行行业做做贡献,同窗们在天上飞,他就在地面上打好基础,一回事。
可路知意总是忘不掉当初他说的愿望,想起来就觉得心酸。
人生有太多的岔道口,多到她已记不清自己面临过多少次的离别。
小升初时,要从镇上到县城里去念初中了,冷碛镇不少与她一起念书的女孩子就此放弃了读书的机会,因为家中穷,因为镇上的人守旧落后,总认为女人能认识几个大字就够了,用不着有多少文化,与其浪费家里的钱继续念书,还不如帮着做些活儿,减轻家中的负担。
后来中考时,又是一次浩浩荡荡的分别。
再后来是高考,县城里只有一所高中,能进去的孩子来自各个村镇,没想到都读到了那个程度,依然有不少人放弃。
路知意的同桌是个其貌不扬的女孩子,但读书很刻苦,三次模拟考试都上了三本线,并且看样子只要高考正常发挥,是可以读一所不错的三本学校的,要知道这在高原地区已经是很不错的成绩了。
但就在高考前一个月,她的父母忽然把她接回家,不让她继续上课了。
那段时间,班主任异常紧张,最后的冲刺阶段不容任何闪失,却还为了她特意请了一天假,自己掏钱坐面包车翻山越岭去了她的家里,和她家长面谈。
原来她家中还有一个弟弟,正在念初中。她的父母认为三本院校学费太贵,又不是重点院校,不愿意浪费钱让她混文凭。
班主任好说歹说,终于劝服她的父母让她参加高考,并且亲自把女孩接回了学校,又鼓励一番。
后来她超常发挥,考上了二本,虽然只超了二本线八分,但好歹是上了线。
班主任高兴得嘴都合不拢,却到了最后才知道,女孩的父母再一次把她接回了家,连志愿都没让她填。
路知意上大一时,在朋友圈看见了她的动态,她结婚了,不久之后又生了孩子。
当她在驾驶舱里紧张地报着各项数据时,当她冲向云霄向梦想无限靠近时,偶尔会想起当初分别的人。
有的人我们一直在错过。
仿佛错过二字便是人生的主旋律。
而这一年,高考来临前的半个月,陈郡伟竟然找上了中飞院。
那天路知意刚从机上下来,垂首听着教员批评。
“不就是遇到气流吗?至于手忙脚乱成那个样子?你都惊慌失措了,机上的人怎么办?要是胜任不了,干脆这时候就退出好了,趁着航校还没投入大成本在你身上,趁着还没签下公司,公司也没下血本培养你!”
越往后阶段培训,教员越严格。
路知意哪怕身为年级第一,在训练过程中也已渐渐习惯被毫不留情地批评一顿,相比起其他人来说,她还算好的。
教员严厉地说了一通后,看她垂首态度很好地认错,也慢慢放松了语气。
“……不是我要对你这么苛刻,是不苛刻不行。将来你毕业了,开始正式飞行,万一遇到紧急情况,一急就不是对自己的生命不负责了,是对客舱里上百人的生命不负责!”
路知意被放走之后,苏洋在不远处等着她,看她精疲力尽的样子,问了句:“又挨骂了?”
路知意点头。
苏洋:“习惯就好,我没有哪次上机不被骂的。反正回回教员都跟我说,就我这样子,毕业的时候不被停飞他就把头砍下来给我当板凳。”
路知意有点想笑,“那你怎么说的?”
苏洋哼了一声,“我跟他说,我等着他的人头板凳。”
这回路知意真笑出了声。
然后就接到了陈郡伟的电话。
他说他中飞院大门口,让她赶紧过去一趟。
路知意吓一跳,这小孩都快高考了,怎么还想一出是一出,说来就来?
“你不上课?”
“今天放假,赶紧来,好不容易抽空来找你呢。”
已到晚饭时间,苏洋等她那么久,就是为了一起吃饭,路知意不想这时候把她打发回去,索性带她一起去见陈郡伟。
小孩这个点跑来找她,干脆一起吃个饭。
结果陈郡伟看见她不是自己来的,反倒多带了个人,不乐意了,“你来就来,干嘛带个电灯泡啊?”
苏洋瞪眼睛,“你是哪根葱?”
路知意赶紧问陈郡伟:“找我有事吗?怎么还跑到学校来了?”
陈郡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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