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男生都高高大大,托中飞院的福,他们每天天不亮就起来晨跑,天黑了才从操场离开。少年人立在充沛日光下,宛若几株挺拔向上的白杨。
见他面有不虞,凌书成勾起嘴角:“书记批你了?”
陈声“嗯”了一声。
一旁的张裕之一听,赶紧凑过来,“这回罚了多少个下蹲?”
见他一脸关切的神色,陈声面色稍缓,心道室友爱还是感天动地的。
“三千。”
哪知道这数字一报出来,三个少年纷纷开始怪叫。
凌书成是睁大了眼睛,一脸懊恼地骂了声操。
上一刻还一脸关切的张裕之居然喜笑颜开,哈哈哈个没完没了。
最后是素来沉稳的韩宏,朝凌书成把手一摊,“给钱。”
凌书成胡乱抓了把头发,迫不得已掏出钱夹,抽了四张粉红色钞票,两张塞进韩宏手里,两张拍在张裕之掌心。
末了,把钱包塞回裤兜,一脸郁闷地望向陈声,“赵老头不是一向疼你吗?这回你不就来了个临场发挥,他至于罚你三千下蹲?”
韩宏笑了笑,“就一个即兴演讲,当然不至于三千下蹲,但你也不动脑子想一想,咱们声哥是那种认罚的人?随便顶几句嘴就够把赵老头气得脑溢血了,这下蹲嘛……”
得意洋洋伸出两指,“至少两千以上。”
张裕之狗腿子一般搭只手在韩宏肩上,“还是我们人民歌唱家有先见之明。”
韩宏脸一绷,把他的手拍了下去,“说谁人民歌唱家?”
他最恨别人用“韩红”这个梗洗涮他。
打赌的三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冷不丁听陈声悠悠插了进来。
“行啊你们,我被罚下蹲,你们还挺高兴,拿我打赌呢?”
三人:“……”
韩宏干笑两声,“这不等你等得无聊嘛,随便玩玩。走走走,赶紧的,食堂吃饭去。”
话音未落,手里的两百块,连同张裕之手里的两张钞票,被陈声轻飘飘抽走。
张裕之跳起来怪叫:“哎哎,我说声哥,生气归生气,好歹给我留一张啊!”
陈声一个人走在最前头,扬了扬手里的四张粉色薄纸,“三千个下蹲,感谢你们给我补身体了。”
另外两人嘻嘻哈哈,唯独凌书成扯着嗓门儿,反复强调:“什么你们?是我!四百块都是我的!跟他俩没半毛钱关系!你谢我一个人就成!”
新生一来,食堂顿时拥挤不少。
不光食堂,老生们现在一提起食堂澡堂电梯之类的,个个怨声载道。
陈声四人径直走到最短的队伍后方,开始排队。队伍人少,自然是因为该窗口饭菜偏贵,素来有中飞院“贵族窗口”之称。
巧的是,正排着队呢,凌书成忽然一拍陈声的肩膀,朝一旁的队伍努努下巴,“哎哎,这不是今天那个——”
尾音拉长,然后意味深长地止住。
陈声低头玩手机,头也不抬,问:“哪个?”
凌书成揶揄地笑两声,“就那个脸蛋红红,身材健壮的男生啊。”
陈声:“……”
指尖一顿,收起手机,抬头看了眼。
一旁歪歪扭扭的队伍里,四个女生结伴站在那,排第二的不偏不倚,正是今天被他认错性别的那个新生。
他凝视片刻,觉得自己的视力真没什么问题。
一米七几的个子,一头短发只比板寸长点,皮肤略黑,双颊还有两团可疑的红晕。
这形象这气质,谁看了不得把她当成个男的?
正想到这,就听见张裕之凑过来问了句:“说真的,她到底是腮红使用过度,还是时时刻刻都处于害羞脸红的状态?”
陈声:“……”
另外两人扑哧笑出声来。
张裕之莫名其妙,“有什么好笑的?”
陈声:“那叫高原红,朋友。”
张裕之一顿,立马据理力争,“我又没去过高原,哪里知道那是高原红?”
凌书成:“没知识也要有常识,没常识请你多看电视。”
这边的男生们很热闹,那头的女生有过之而无不及。
因为苏洋正把自己学院致辞的学长,也就是不远处的陈声同学,隆重介绍给吕艺和赵泉泉。
“长得巨帅,活脱脱偶像剧里走出来的人。”
“学飞的不是每天体能锻炼吗?按理说该是黑皮肤才对,妈的,他居然那么白!”
“本来大家一起打断了他的演讲,我还等着欣赏他气得小脸煞白、语无伦次的样子呢,哪知道他把演讲稿随便一折,往后一扔,居然开始即兴演讲!”
吕艺和赵泉泉听得津津有味。
路知意站在一边听她添油加醋、绘声绘色,纳闷这人小时候是不是去学过相声……
苏洋还在吹,把陈声吹得天花乱坠的,丝毫没留意到陈声本尊就在几米开外的队伍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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