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国说:“那天解放哥出了事,晚上就设了灵堂。当时爸气的都躺到床上了,我就在家招呼他,后来他说不用我招呼,让我去帮忙。我就过去了,到那儿的时候,我看看不算忙,我就给你说我肚子疼,出去了一会儿,你还记得吧。”
“啊,是有。”
“对,我就是那一会儿去的,我早准备好了一个布袋,一根棍子,我悄悄到他家墙外头,然后翻进去。落地的时候出了点儿声音,他听见了,我就藏在门后头,他一出来,我套住他的头,然后一棍子就扪翻了他,又踹了十来脚,我也怕打出人命,没敢下死手。踹完了,我就跑了。后来你不是还说装尿素的袋子找不着了吗,那就是撂他家了。”
常言道:言者无心,听者有意,李建国只是随便一说,可是李成全听到耳朵里了。徐老四这个人李成没见过,但是他是知道的,而且印象还很深刻。
有一次他听见有几个婶婶和大娘在闲聊的时候感叹不已,他很好奇,就偷听了几句,结果她们说的是他解放伯的事情,这几个人有遮遮掩掩,说的不透(主要是怕万一被鬼神听见会招灾惹祸),他好奇得很。他知道就算出去问,这些老娘们也不会告诉他,他就回去问奶奶,奶奶也不愿意告诉他,他就又去找姐姐打听。他一问姐姐,姐姐的反应出乎意料,姐姐对这个徐老四恨得咬牙切齿的,用姐姐的话说,他解放伯是被这个徐老四坑死的,他爷爷是被这个王八蛋气死的。尤其是解放伯,一头撞死在他家门口,死的可惨了。从此他就深深的记住了这个人,并且知道他是自己红军哥的杀父仇人……
吃罢饭撂下碗,李成就窜到隔壁姐姐家去了。他进门的时候姐姐家还没吃完饭,看着姐姐和姐夫,他没头没脑的就来了一句:“姐,红军哥,俺爹说今天好像看见徐老四了!”
李红军和李小红赶紧问,李成就把事情说了,李红军一听怒从心头起,就要出门去,这时于秀英从里屋里出来喊了他一声。于秀英在里屋把李成的话都听了去了,这时看儿子要出门惹事,急忙出来喊住了他。
于秀英板起脸,拿起架子,不让李红军去招惹是非,李红军气不过,但是也不敢说啥。其实于秀英也恨徐老四,但是这时绝对不能让儿子去找他。儿子真要去了,那人不是徐老四还好,要真是徐老四,不管是谁伤着谁,都是把儿子给害了。
正在这时候,李建国也进来了,李建国一看李成在这儿,二话不说,上来就给李成来了两个耳光。
李红军一看赶紧来拉,说:“建国叔,你这是弄啥咧?”(虽然李红军和李小红已经结婚了,他还是习惯管李建国喊叔)
李建国指着李成骂道:“你个是非秧子!你生怕大家都过得舒坦不是?啥样的事儿你都敢管,你也不看看自己能吃几碗饭!”
李成不服气:“我又咋了!我来我姐这儿咋不行了!”
李建国指指李成,气的说不出话,他又扭过脸对于秀英说:“嫂子,我本来是不想说的,我估计这小兔崽子肯定是来说过了,我今天看见个人,好像是徐老四。”
于秀英叹了口气:“我都知道了。你看清楚了没有,是不是他?”
“我没有看清楚,这都十几年了,我也记不真。”李建国言不由衷的说。
“估计不是,”于秀英一看就明白了,“这么多年都没回来过,现在就能回来?没准早死外面了。”
李建国跟于秀英又说了几句话,就领着李成走了。
晚上,李红军和李小红睡不着了,他俩在被窝里嘀咕了半宿也没弄清楚这人到底是不是徐老四。
尽管他们猜了一晚上也没猜出来,但是第二天上午,他俩就知道了:那个人就是徐老四,因为徐老四死在李建国家的玉米地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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