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匿名信寄出去,效果还真不错,眼看着那两天李长江发愁的样子,徐老四打心眼里高兴,感觉比吃了蜜蜂屎都甜。他暗地寻思着,再过两天要是李长江还不动手,他就再打个小报告。
第二天上午,李长江就集中了大队里的所有劳动力,一起去拆庙。
路上徐老四就在琢磨着怎么把事给搅和黄了,好再告李长江一个黑状。
到了地方,李长江一阵白活,从国内形势到国际形势,从解放前到新社会,从土地革命和解放战争到现在的“破四旧”运动,说的唾沫星子乱飞。末了,一声号召,要大家都上,结果没人敢动。
这一幕看得徐老四暗爽不已。
接下来看到李长江祭出了公分儿这个大杀器,徐老四一听,好了,有机会了。没想到紧接着李长江来了个正话反说,愣是一点儿把柄都没留下来。再然后李解放站出来,硬是帮李长江解了围,徐老四心中暗恨,只是脸上没有表现出来。
等徐老四回了家,想想白天的事儿,他也服气李解放的胆大。但是服气归服气,恨归恨,所以从这方面来看,徐老四倒也真算是一个执着的人。
李解放帮李长江兜住了事儿,徐老四自然抓不到了李长江的毛病,想想李长江的正话反说,徐老四恨得牙痒。
徐老四躺在床上自己想:“哎呀,这事儿弄得,李长江不但没事儿,还给李解放弄了三十个公分儿。那可是三十个公分儿啊!不是三个!三个公分儿平常我都弄不到手。”
忽然徐老四一咕噜从床上坐起来,不禁自言自语的说出了声:“三十个公分儿!一个公分儿两分钱,三十个公分儿六毛!我就告他个贪污公款!”
所谓:贼起飞智。这徐老四也就是懒,他可真不笨。不但不笨,而且还真聪明。
想到了就做,半夜他就起来写匿名信,他倒是也真不嫌费灯油。
信写好了第二天就发了出去。
有道是:贼咬一口,入骨三分,不死也要脱层皮。李长江就是这么个情况。
乡里派来调查的书记员小刘怎么去找的村支书李长江,李长江怎么去找的人来改李解放的公分儿,这些折腾人的事儿徐老四都不知道,他早上请了病假,早饭也没吃,就窝在家里睡大觉。正睡得迷迷糊糊觉得饿得慌的时候,就听见外头一阵大乱。你别看这货懒,他还特别爱看个热闹。听见外面吵吵,他一咕噜就爬起来,披上衣服到门口拉开大门往前一看,李长江紧闭双眼躺在地上,他儿子李建国正掐他的人中;李解放的老婆于秀英坐在地上呜呜的哭;小孩儿李红军站在他妈跟前哇哇大哭,眼泪鼻涕流了一脸一身。再往跟前一看,地上一地血,李解放躺在地上,双眼紧闭,头上都是血,还有点儿白花花的脑浆子,眼见是活不成了。
徐老四一看,当场就吓得失了声,往后退了一步,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你别看他不是个好东西,他也照样害怕。再说了,他也就是坑坑人,真要叫他要人命,他也照样害怕。
正所谓:贼人胆虚。徐老四他自己心里有鬼,他自己知道,但他看谁都觉得人家也知道。他看了看没人注意,赶紧退了回去,一个人躲到屋子里,不敢出来。一直到乱哄哄的声音小了,他才悄悄的看了看外面,见人都走了,他又想起饿了,看看还有点儿粮食,他就自己整了点儿吃的。吃完了也不敢从屋里出来,一个人在家里想着心事。
这一天的晚上,李解放他们家办白事,徐老四就在自己家里想心事,他是越想越害怕。他不知道已经有人下来调查公分儿的事了,还以为就只有拆庙的事情。虽说拆庙的事情他没敢动手,但是这事情是他给撺掇起来的,人当然是不知道了,但是谁知道庙里的那位大仙知道不知道。真要是这位大爷来找他,他可真心受不了。
正在这时候,他听见悉悉索索的响,顿时后脖梗子上冒凉气,连头发根都竖起来了。
推开门向外看,啥动静也没用,只是听见远处有人声嘈杂,那是李家在办事。又往前走了两步,突然眼前一黑,感觉被什么东西给套住了脑袋,接着就听见“嘭”的一声,眼前金星直冒。
徐老四觉得自己“扑通”一下就砸在地上。然后就觉得应该是被人用脚在踹,徐老四心想:还好,这是人干的。
这人也没打几下,也就是先前在脑袋上闷了一棍子,又踹了十来脚,然后就跑了,至始至终都没说话。
徐老四在地上哼唧了半天,终于爬了起来,套他的头的是一个尿素袋子。虽然被打了,他也不敢声张,自己走回屋。
徐老四鼻青脸肿的坐在床上,越想越害怕,打他的肯定是李家的人,八成就是李建国,这一点儿徐老四心里有数。但是这事儿肯定不会就这样完了!
第一,那两份匿名信的事儿上面会不会来查?毕竟现在出了人命了,都是本地邮戳,不查也就算了,只要查就没有查不出来的。
第二,从李长江那说能完不?肯定不能,李长江跟李解放那就是父子俩,李解放在李长江跟前比李建国还讨喜欢,李长江能算了?用膝盖想也知道不可能。李长江那可是本村的村支书,县官不如现管,他要是找自己的麻烦,那还想有个好?
第三,原来庙里的那位大爷能算完了?要说李解放的死跟那大爷没关系,谁信(那时候人都迷信)?李解放早不撞死,晚不撞死,这头庙一拆,没停两天就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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