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一场星雨的洗礼,沉寂多年的时间仿佛终于有了流走的痕迹。就像是一残落红飘入水中,荡起层层的涟漪,水面泛起圈圈的波纹,于是一切都变得不再平静。
而顾天南的死就好像是这一残落红,又或者是早已枯萎腐朽的枝叶,他也曾葱绿过,他也曾茂盛过,只不过却被他自己匆匆埋葬在那个被叫做功名利禄的三月。
然后在这个雷雨季节被无情的拍打进大唐这滩表面上看起来平静透彻,其实内表早已浑浊不堪的池水之中。
忽如一夜奔雷炸响,瞬间轰开了包裹众人心头的那层伪装面具,于是一切都不再平静,于是许敬宗不再平静,于是大唐不再平静。
从今天早上开始,许敬宗就一直处于一种烦躁的状态,因为顾天南的死。
作为监天司的都指挥使,他在大唐这几年可谓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权势滔天,一个正三品兵部侍郎的死还不足以让他感到棘手,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不怎么说凡事都有个意外情况呢?
而顾天南恰巧就是那个万一,因为他的背景是当年的旧云中军,是云烨!
一石激起千层浪。
这件事情一旦拖得久了,必定会多生事端,甚至有可能会让多年一直被打压抑制的那些云中旧军引起反弹,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他许敬宗的太平日子恐怕也就到这儿是个头了。
所谓的狗,就是在关键时刻能够替主人咬死那些来犯之人。而他许敬宗就是这样的一条狗。
于是他连夜就开始排查最近来到长安的陌生人,本来只是一个例行公事的盘查罢了,能够杀死顾天南的人,你指望能够在这里面查到?
只是让他疑惑的是,这么多年了,这些人为什么还来杀顾天南?换句话说,为什么会选择在这个时间点来杀顾天南?
难道有什么别的意思?
很快,答案就出来了,长安最近这段时间的新来的人都已经出来了,有几个名字格外的引人注目,又或者说是刺眼。
许敬宗啪的一声合上卷宗,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一瞬间苍白的没有血色,神情已由刚开始的疑惑变为震惊。
云醒?
......
......
云醒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周围的气息发生了变化,空气里突然间多了一份杀伐阴狠的味道,随后一个中年男子从外面快步走了进来,瞬间给整间房子增添了一丝紧张感。
男子很消瘦,也丝毫谈不上英俊,只能说是一张大众化的中年大叔脸,就是那种扔进人群便再也找不到的感觉。
但是当他踏进房门的时候,却给人一种极为压抑的感觉,使人仿佛淋浴在漫天血海之中,鲜血淋漓的感觉。
站在旁边的林峰突然碰了云醒一下,云醒一个激灵,骤然惊醒。然后看着男子一袭青衫的笑着走过来,云醒忍不住惊出一身冷汗。
好厉害的精神境界。
这一次终于不用别人介绍,云醒就知道他是谁了,这一身血腥之气和诡异修为,除了监天司都指挥使许敬宗,就没有第二个人了。
“云醒?”许敬宗手里拿着一个卷宗,看着云醒微笑问道,整个人就像是手无寸铁的柔弱书生。
“嗯”云醒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你不怕我?”许敬宗继续平静的问道。
“害怕”云醒如实回答道“只是我好像没有做什么要害怕你的事情吧?”
“你的名字便足以让你怕我了,”许敬宗依旧一脸的微笑,只不过在众人看来,意味却已经完全不一样了,“要知道在大唐,云醒这两个字无异于死刑啊。”
“可我现在还活着。”云醒回答道。
既然是死刑,但是我现在依然还是活着,就说明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还有人不知道。
“哈哈,说得对,你现在还活着。”许敬宗突然大笑起来,然后打开自己手中的那份厚重卷宗,翻到最末尾的几页,扫了一眼,才继续开口问道:“云醒,陵州武安县人?”
“嗯”云醒点头。
“准备参加书院招生和大朝试?”
“对”云醒接着点头。
“好”许敬宗就只说了个好字,然后便停下来又翻了翻手中的卷宗,只是眉间的表情却是逐渐的凝重起来,最后直接是走到了林峰和叶雨诗的旁边。
这让云醒很是震惊,他不明白为什么许敬宗仅仅只是问了这么几个简单的问题就放过了他,但是这并没有让他感到轻松,反而让他更加地不安。
“林峰,西蜀人?”依旧是这句相似的开场白,只是语气却又不尽的相同。然后又看着那个佩剑的清冷女子,问道:“叶雨诗,也是西蜀人?”
但是这句话却让云醒感到极为的震惊,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有些犯贱的少年竟然会是西蜀人,随即看向少年的目光多了一些认同感。然后他又转头看了看林峰旁边那个一直以来冷着脸的少女,清秀的脸庞如果不是因为一直紧绷着,其实会很好看。
原来,他们是同一类人。所谓的破国与破家,又有什么本质的区别呢?
终究都是没有归宿的孤魂野鬼罢了。
许敬宗估计是问完了,已经将卷宗递给旁边那个早上带云醒过来的络腮胡子手中,然后轻轻拍了拍他那异常修长白皙的手掌,一边朝着门口走去,一边说道:“问完了,没你们什么事儿了,可以走了。”
然后快走出门口的时候,他突然停下来。转过身意味深长的说道:“真是三个有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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