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还是那座山,变化了的是山林中的雾气。未尽的寒凉竟然裹卷着这层雾气,弥漫在山道之间,萧索而诡异。
不是正常的雾气……
易臣心间凛过一丝防备,神情严肃,右手将佩剑紧紧握住,耳朵仔细筛选四周的声音,小心翼翼的吞吐每一口气息。即是过滤可能存在的瘴气,也是搜捕袭击者的良机。此时此刻,雾气中眼睛变得不在可靠,感知危险就要依靠其他的官能……
明显是早有部署!韩沐你到底在耍什麽花招!
易臣正心急如焚,可是胯下的马儿似乎感知了什麽,扭头就要往山下冲,易臣连忙扥住缰绳去拉马头,马儿不听话的奋力挣紮,使劲甩着头,想挣脱可恶的缰绳,甚至发出了愤怒的嘶鸣声!一人一马就在这里缠斗起来。一个圈一个圈的转着,前行不得也退後不得。
当剑鞘狠狠的拍在马的屁股上,揪住了缰绳的易臣猫着腰,用力的夹着马腹“驾”、“驾——”“驭……驾!”马儿在暴戾的怒气里臣服,向着自己深深恐惧的前方一步步行进,节奏极慢……易臣制服了恐惧中的马儿,又再次探视四周,小心而谨慎。
周围的树木在移动,山道於雾中变得扭曲起来。“迷阵?”易臣,勒住马儿,大声喊起来“玉溪山庄有什麽见不得人的麽?用迷阵招待来客!韩沐,你就这麽不敢见人麽!看看你这些小把戏!真是丢尽了玉溪山韩家列祖列宗的脸面。就是姨父地下有知,也会引以为耻吧!”不卑不亢的激将声远远送向玉溪山的每一处角落。
韩沐站在庄内的了塔之上,一言不发,浓密的剑眉平展无皱,但是他的眼眸中却翻滚起了惊涛骇浪……
“少爷,下一步……”何管家毕恭毕敬的站在韩沐的身後,想要询问他的主人後面的阵势,但是他明显感觉到了主人散发出来的怒意。也许没有任何表情,老管家知道,少爷从来怒不行於色,而後面的报复却比千军万马的铁蹄还要沉重。
“他说什麽?”
“少爷?”老管家不敢置信的抬起头。
“他在外面吼什麽?重复给我听!!重复,叫你重复给我听!!!”
“他说……少爷您丢了玉溪山韩家列祖列宗的脸面。如果老爷地下有知,也会……引以为耻!”复述这句话的短短时间,何管家只觉得困难的仿佛挨过了几十年,当自己每说出一个字,自己都被少爷砍杀无数次了……
“扑哧……”韩沐突然笑了,“易臣,你也不过如此而已……当我韩沐是什麽人,老何,去,喂点活物给他……”
管家肩膀一抖,後脊梁一阵发麻,少爷果然生气了……
山谷的声音绵绵回荡,胭墨在闺阁之内也听的清清楚楚。突然她发了疯般冲下楼,想要逃出这水潋阁,奈何韩沐早有预谋的叫下人锁住了大门。
咣咣咣,“放我出去,表哥来了是不是,放我出去!”没有人理会她,这山庄的仆人好像死尽了一般,又寂静起来。
拍门得不到回应,胭墨折回楼阁之中,去叫扇儿。
“扇儿,醒醒,表哥来救我了,咱们一起走”,推搡的力度迅速加大,扇儿的身体被推的向床的里间翻了两圈,依然不见转醒……
“我们,一定要走,不能叫表哥等的太久……”看着扇儿始终闭着的眼睛,胭墨又好像记起来什麽,失望的她自说自话的起身离开,旋进卧房,开始一点一点收拾起自己的行李。她坚信,表哥来了,她就可以离开这个魔窟了……
易臣这边行进的极慢,山路多出来的岔口,还有不断摇曳着身子的树木,都在跟他玩着捉迷藏。说不定什麽时候,就会跌落山崖……所以他走的小心翼翼。
突然马儿的全身颤抖起来,鼻孔不断的喷出chu气,四蹄好像不会行走似的,变软抽筋。易臣不得不下马来查看马儿的情况。就在这时,窸窸窣窣有什麽东西压着地上正常乾枯的杂草和枯枝,向着一人一马围拢过来。
易臣蹲下身来,慢慢等待……
“噝……”一条翠绿青花蛇冲着他支起了蛇身,猩红的蛇信子噝……噝……的抖动着,易臣立时挥剑削掉了那颗尖果果的蛇头。但是,一条,两条,越来越多的蛇围拢过来……马儿四蹄踢踏,甩动全身,防御蛇群的进攻。易臣更是运住气,点着轻功,以剑敌蛇。
马儿的蹄子上被啃出了牙洞,尽管它会奋力摔下咬在自己身上的蛇,可是却抵挡不了一bō_bō像潮水一样涌上来的蛇群,渐渐的它没有力气了……蛇爬了上来,缠住了马的全身……马儿由战栗着嘶鸣,到跪倒後小声呜咽,最後躺倒瞳孔扩大失去光泽。
眼见马儿救不下来了,易臣心中灼痛,也杀红了眼。一剑一剑只求多消下几个蛇头,但是被乱了心智,他再无章法,不一会儿也被一俩只偷袭成功的青蛇啃了脚踝……渐渐的他觉得力不从心,眼前开始模糊……身体再也没有力气动了……有东西旋上自己的身体……越勒越紧……
一片黑暗……
应该依旧沉睡在某个土层之下的蛇,最不该出现的动物,却越聚越多发动群体的攻击;冬春不可能出现的大雾,却弥漫了这个山林,和诡异的树木结成迷阵……像是渔翁垂在湖中的钓线,只为吸引鱼儿上钩……
当然最大的鱼上了钩,渔翁也就要收线了。
玉溪山的迷雾慢慢撒了,山道波折绵长。在半山腰的岔道上歪躺着一人一马。
山庄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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