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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安宁祥和的气氛并没有持续太久。
门外小厮又报,国子监、太学的几位学生求见。今日诸位大臣皆在,这些学生心念一动提议大家一同拜见,一来避去结交权贵的嫌疑,二来大人们也不好将人都挡在门外。曾公亮一听便笑了,这不与自己刚才的做法如出一辙吗,道:“难得菁菁学子的一片诚挚心意,见吧!”
虽然是征求的语气,却也做了决断,其他几位大人表示并无异议。
不到片刻,就见六、七位公子候在雅间外,为首的人却是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
这人身量高瘦,头带紫金冠,一粒桂圆大小的东珠镶在冠顶,身上穿了一件猩红色鸟兽图案的锦缎圆领武士袍,腰间系一条缀满红蓝宝石的腰带,花里胡哨的。他冲进来正看见坐在下首的克里斯,见人长得眉目传情似弯月,五官精致如玉盘,叫人瞧着不由得移不开眼,心道这遇仙楼哪时来了这么个尤物,仔细再看身上衣着,才发现如此模样的竟是个宦官,不免一愣。
克里斯似察觉到来人打量她的目光,这便也瞧了过去,对上那人的眼不由面色一变,这不正是那纨绔子弟向国舅爷。
这时,他身后的学子们陆续进门,向宗回扭头对着上首几位大人,双手一抱,大声道:“学生带诸位同窗、学长们一同来拜见几位大人!”
这位国舅爷的名声素来不佳,诸位大臣不愿驳了国丈向经和向皇后的面子,只好抬抬手,算是回礼,只有曹偕却连眼皮都不曾抬一下。
随后进来的几位,一一见礼。
年纪稍大的那人,名叫上官均,字彦衡,邵武人。一身文人常见打扮,朴实素雅,仪态端正。司马光、范镇一见微微点头,面露赞赏。
第二位学子名唤叶祖洽,字敦礼,年方二十有二,比上官均小八岁,两人却是同窗。叶祖洽一站出来,几位大人纷纷投去好奇的目光。叶祖洽从小聪颖好学,才识卓绝,嘉佑八年应乡试,才十八岁便高中解元,来京就学,人人都说他必是状元的不二人选。
这两人是年轻一代学子里的魁首,又都是福建子弟,曾公亮不免觉得脸面大张,喜道:“这位吕惠卿是你们的老乡,也是你们的前辈,课业上若有疑难,可向他多多讨教。”
吕惠卿立刻站起身,回礼道:“早闻叶解元大名,而经学通明的上官学子也是如雷贯耳,指点不敢当,愚兄愿与二位相互切磋。”
朝中闽人已隐隐聚成一股势力,曾公亮又特别留意同乡的学子,再加上他背靠昌王,如此未雨绸缪,难免让人心生猜疑,这昌王到底是惦记着那把龙椅?才如此这般图谋。
第三位学子站出来,只风轻云淡的报了自己的姓名便退了回去。这位陆佃,字农师,江右人士,时年二十六岁,与叶祖洽和上官均也是同窗。他家贫苦读,夜无灯,映月读书。又不远千里,游学四方,若论学识可一点不比先前那两位差。张方平感其身世与自己一样,又见他为人不张扬,心中甚是欣赏,却也不轻易表露出来。
这三位之后,又有几个学子出来见礼。
向宗回突然觉得自己的风头被抢走了,便抢上一步,插口道:“学生今天的座上客可是这位。”
几个大人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那是一个年轻的布衣蓝衫男子,大袖宽领,甚至可见领口肌肤,他静如青松,一身书卷气为他频添了一丝睿智。
曹偕也望了过去,这人一身打扮自有晋人之风,晋人多好仙道,男子出尘的气质让他多了分熟悉的感觉,问道:“这位是?”
年轻男子名曰李公麟,字伯时,出身舒州名门大族,只是他崇尚晋人,居京师而不游权贵之门,所以认识他的人极少,可他好古善鉴,博学多才,与那青州都钤辖王诜号称“书画双壁”。
他只得自己回道:“晚生李公麟,见过曹小国舅爷和诸位大人。”
李公麟一画难求,在座的大人们都心中不免惊艳,再看那向国舅,皆是目有所思,心道:这人向来不学无术,身边也混迹了一群纨绔子弟,天天惹是生非,今日这么多才华出众、清高孤傲的学子怎么反成了他的座上客?
李公麟瞪了一眼旁边的同窗李之仪,若不是他告诉自己今日宴请之人是有一番才名的解元和几位学长,他又怎会愿意出席?
李之仪见他面带怒意,心中委屈,确实是解元老爷说自己做东,谁知道到了酒楼才发现主家换成了名声不好的向国舅爷。他只得上前一步道:“学生软磨硬泡,今日硬是请伯时陪同前来的。”
范镇问:“你可是范公之子纯仁的学生李之仪?”
李之仪点点头,“学生正是。”
曾公亮捋捋胡子,与那向宗回道:“向国舅爷能将这么多人聚在这里,倒是本事。”
向宗回听不出这话中的言外之意,喜上心头,心道:这个叶祖洽倒是识时务,爷让办得的事儿倒是办得不错,今日竟然真的请来了李公麟。向宗回诗文不通,却爱附庸风雅,平时也爱收藏一些古玩字画。早就听闻李公麟画艺超绝,三番五次上门请见,却被挡了回来,这才今日设局请他前来。
于是他立刻显摆的讲起了对李公麟的画的见解,自然多是溢美之词。
李公麟听着心中可不是滋味,被个纨绔子大草包称赞,他可高兴不起来。
那向宗回还欲再言,那边却响起了司马光的声音。
他已用完膳,将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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