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
她去浴室洗手,盥洗盆里的水下滑得很缓慢,季晚嘴边低低吐槽了一句,“老爸,这老房子我卖了你会心疼吗。”
取来毛巾擦干手,季晚开门站在楼道里,举目望着墙上张贴的小广告。她拨通了疏通管道的一个号码,趁今天还有时间,她想把厨房与浴室的管道都疏通一遍。
房子年代久远,很多东西已经老化。等维修师傅都走后,季晚打扫完卫生,屋子里已经干净宽敞。她脱了拖鞋踩在阳台的地毯上,坐在季父最喜欢的木质扶手椅上喝了大口的水。
手机铃声响起,她循声在浴室找到手机,是张茶茶打来的。
“大餐都不想吃了?微信都不回。”
“刚才家里一团糟。”
“怎么了?”
季晚一笑:“没事了,我过来找你,发个位置。”
晚上七点,季晚到达张茶茶订好的餐厅,桌上已经上了海鲜大餐。
季晚望着对面身着米色连衣裙的女人一笑:“还真是请我吃大餐啊。”
“青森网鲍,还有你喜欢吃的九尾螺,说了要给你赏赐嘛。”
季晚扬起笑:“谢土豪娘娘。”
张茶茶翻了个白眼,跟季晚聊起赵珊相亲的事,又问:“明天你工作室开业,都准备好了?”
季晚点头,用勺子搅着碗里浓稠的花胶,无心下咽。
“怎么不吃?”
季晚开口:“茶,你知道老城区那边卖房的话现在是什么价格吗。”
张茶茶微愣:“卖房,你资金出问题了?”
季晚点头,又摇了下头。她此刻的样子有些苦恼,身为一个心理师,她没有在闺蜜身前掩饰自己的状态。
“也不是出问题,是我自己本来创业的资本就不够,不过我只是暂时问问。”
张茶茶两年前嫁入豪门,一听便说要借钱给季晚,季晚笑着谢绝。她手里有些资源,两个月应该能挣回些本金。
季晚透过锃亮的玻璃窗望着楼下繁华的霓虹灯火,“白氏置业”四个大字在大厦led屏幕上闪烁滚动。张茶茶的老公白城正是白氏置业的继承人,也是季晚的大学同学,季晚问到白城的近况,两人又聊了很久。
“晚晚。”张茶茶忽然正色地看着季晚,“你好好的双博士,进入像盛氏那样的知名企业是很容易的,单枪匹马创业不是女孩子能坚持的事……”
季晚知道张茶茶这是担心自己,她笑:“我这是小规模,做自己力所能及。”
张茶茶的目光忽然变得复杂:“你,不会是想跟温翰证明什么吧……”
季晚脸上的笑凝滞瞬间,她摇头:“不是,自己开公司哪有那么多理由。”
张茶茶下一句话让季晚脸上的笑僵住。
“你哪来那么多钱自己开公司?”
季晚红唇含笑,神色瞬间恢复如常。职业习惯令她在任何情形下都可以应对自如,“我爸爸给我的遗产。”
“叔叔有这么多遗产?”张茶茶惊讶,“真是没看出来,原来叔叔还是隐藏的富豪……”
季晚哈哈笑着。
九点,白城开车来接张茶茶,先送了季晚回家。季晚下车挥手道别,车子发动引擎,驶出老街巷口。
楼道里的感应灯在季晚的脚步声里亮起,她步履端正,从包里拿出钥匙,抬头瞥见墙壁上又多了新的小广告。
重-金-捐-卵。
手背不经意擦过墙壁,疼痛令她手指一颤。
季晚进屋洗了澡,躺在卧室,望着阳台照进的路灯灯光。
她没能入睡,心里想着资金的问题。
季父哪有那么多遗产留给她,在爸爸猝死后她收到小姑交给她的存折,季父所有的遗产都在上面,阿拉伯数字清清楚楚:23500。
美国加州,她用这两万块钱撑过一学年,后面的一年是温翰资助的她。再往后,她几乎身无分文,温翰与她分手回国,在张茶茶帮她汇款之前,她自己挺过来了。
这些都是四年前的事情。
但是想到这里季晚心里无比歉疚,如果她不是大家口中所说的那种连连跳级的学霸,兴许爸爸也不会负担那么重的学费而疲累过度猝死吧!
季晚无心入睡,打开手机里的银行系统,她只剩下八十万。除去工作室的租金后,四十几万的开销只够维系她这样的小公司一两个月的运转,她必须尽快让工作室走上正轨。
她有打算,三年后,当她30岁时能让工作室在卢城声名远播。
早晨8点30分,滨江路北华街东巷口,礼花热闹迸响,五颜六色的彩纸轻盈落在季晚肩头。
今天工作室开业,剪彩后她被艾慧与唐媛媛请到总经理办公室,两个年轻的95后女孩子端起咖啡来敬季晚。
艾慧领头叫了季晚头头姐,唐媛媛负责公司财务,两个人笑言势要追随季晚到底。九点整,工作室正式上班,季晚今天要面试两个新员工。其实原本有打算多招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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