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佳期叹了口气, 一边把打印出来的资料按照顺序整理好,一边说道, “按照之前我们了解到的情况, 任雪的父亲生病了, 所以她请假回家去照顾。但是大约从一周前开始, 任雪的手机就时常打不通,我们没有和她取得联系, 确认她的安全。只好退一步, 从丁当公司那边拿到了她的员工档案,知道了她父母家在青田县的地址, 以及她父亲的姓名。青田县警方一开始直奔他们家, 却扑了个空,之后到县里几个比较大的医院去查住院记录, 令人意外的是也没有发现。在过去三个星期里, 大概有四五十个姓任的中老年男性在不同的医院就诊并留下了记录,但其中并没有任雪的父亲。”
“任雪说谎了?”季甜问道, 一双圆圆的大眼睛随之眯了起来,“她的父亲根本没有生病,她也并不是因为要照顾父亲才请假离开的?”
“这倒不是,她父亲确实生病了,但不是什么大病,所以只是在家附近的小诊所里打了几天针,”陈佳期说,“她原本计划着很快就销假回来上班,但是没想到她远在y省的弟弟不知道听了什么消息,以为她这次回来是要逼父亲立遗嘱的,第二天就赶到了,趁她出去买菜的功夫,连哄带骗地把老爷子带上了飞机,又飞回y省去了。任雪买菜回去,发现父亲不在了,又急又气,当然也追到y省去了。直到昨天晚上才回到青田县,当地派出所的同志得到消息以后,立刻赶到了她家,这才了解了上述情况,另外,她的电话一直打不通,也是因为当时走的匆忙,没有带充电器,后来一直没电关机。至于为什么用父亲生病做请假的借口,按照她的说法,她不愿意让人知道家里的这些事,因此续假的时候便沿用了要照顾父亲的说辞。”
肖正宸端着茶杯,轻轻吹开了浮在上面的茶叶,问道,“她说的这些情况都核实过了吗?”
“已经核实过了,没有问题。”
“这样的话,她对古小琦等三个人的死知道的恐怕很有限啊。”肖正宸笑着叹了口气,像是有些烦恼,又像是故意装出烦恼的样子,惹来肃海淡淡的一瞥。
“她两周以前就请假回家了,但据周莹交代,她们这个小团体的分歧是出现在大约一周前,而古小琦是四天前遇害,同天,远在c省出差的段安妮也遇害了,之后的一天,轮到了吴梦妍。”肖正宸低头喝了一口水,浓郁的红茶味道在他的口腔里缓缓弥漫着,“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凶手这一次的目标很明显就是以古小琦为首的这个小团体,所以周莹和任雪那边,我们还是要分出人手去保护,以免她们遭遇不测。”
他说完,朝大家看了看,发现没人接话,不得不开始点名,“肃海同志,你来补充一下。”
肃海在他话语的尾声里站了起来,“有一个时间点很有意思,就是周莹说的,她觉察到这个小团体大约在一周之前出现了矛盾。我们想一下,一周之前,任雪已经回到了青田县,而周莹呢,可以说她是被这个小团体惯性忽略的角色,很多时候,这个小团体进行集体活动并不会带她一起,从这一点考虑,我个人倾向于在一周之前一定发生了某件事情,是三个受害者共同参与或者以其他方式牵扯其中的,然而就是这件事惹怒了凶手,招来了杀身之祸。”
他稍微停了一下,又继续说,“所以,我认为,不论是周莹还是任雪,都不会成为凶手的目标,我们应该担心的,是在那件事发生的时候,除了我们已知的三个受害者,还有别的人也牵扯在里面吗?”
在头顶空调的低沉嗡鸣里,陈佳期忽然举起了手,眨了眨眼睛,说道,“我投副队一票。”
***
肃海的顾虑似乎很快就得到了验证。
就在联系到任雪的第二天下午,浐灞区桃花潭派出所接到报案,在辖区内的一栋别墅内,发现了本案自三月份发生以来的第八名受害者的尸体。
消息几乎是一刻也没耽误的递到了重大案件调查科,由于当天肃海和陈佳期两人外出调查,一直对出现场提不起太大兴趣的二队队长肖正宸不得不打起精神,把自己从夏日午后恼人的困意里打捞起来,离开气温舒适、凉意频送的办公室,驱车赶往案发现场。
肖正宸的座驾是一部相对比较低调的黑色现代,只是周沙打开车门,刚探了半个身子进去,就顿住了。
准备从另一边上车的季甜隔着车窗看他,一脸的不解。只是当她打开门坐进去之后,瞬间理解了。周沙随后也钻了进来,两人交换了一个一言难尽的眼神。
“啊呀,车里的空调前两天坏了,我一直忘记去修了,”肖正宸一边打着方向盘,将车子从停车位里倒出来,一边非常从容地说,丝毫感受不到“啊呀”作为语气词的惊讶,“你们就吹吹自然风吧,天天吹空调也不好呀。”
车子开上了马路,太阳不偏不倚地挂在半开的车窗之间,阳光仿佛追光灯一般,热烈而强硬,紧紧地跟随着他们,不差一步。
“要不我们打车去?”周沙试图找出一个听起来比较靠谱的解决办法。
“行呀,”肖正宸笑了,“不过不给报销啊。”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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