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还想毒我?下辈子吧!”吕诺出手飞快,一把钳住苏榕的喉咙。
苏榕吃痛:“吕诺!你疯了!”
苏榕白皙脖颈上的那只左手,五指已是黑如焦炭,吕诺杀意已决,忽然又伸出右手,在苏榕耳后至脖颈留下长长一道指痕,恨恨道:“你不是苏榕!”
“……”
“苏榕在哪?你究竟是谁?”吕诺手指渐渐发力,苏榕咬紧牙关,一只手悄悄移至后腰处,按住了精巧的刀柄,而吕诺浑然不知,“怨不得我了。”
苏榕双目微瞪,一声“住手!”随着手中飞刀甩出,却是对着吕诺身后。
……可惜太晚。
吕诺身子一僵,木然的低下头去,一脸不可置信——一柄长剑将她贯穿。剑尖离苏榕胸口只差分毫,正缓缓滴血,苏榕亦是满脸震惊,看向吕诺身后。
吕诺偏头,余光中一角紫衣翩翩,傲然独立风中。
血顺着如鸢的剑身,一点一点滴在地上,吕诺觉得有点冷,这才想起火炭悄无声息,是自己浇灭的。苏榕双手亦十分冰凉,落在仍覆自己脖颈的手上,将它一指一指掰开,残忍道:“你输了。”
输了?竟然输了?一闪而过的杏色身影,吕诺五指大张努力去抓,只抓到空。那身影任凭她如何呼唤,唯有金步摇闪散发光,乌发主人却未曾回头……
十年零一年前,帝都轩辕城,吏部奉帝辛之命,吕家二十口枭首示众。
吕侯本不是侯,因在战场舍命救下帝辛被封的侯位,成也帝辛,败也帝辛,吕侯被问斩的那天,小小的吕诺隐藏在围观的人群中,握紧双拳,在父亲的眼神警告下苦苦压抑自己。
刽子手一口喷酒一刀砍头,酒水和血水先后在空中飞溅,场面血腥又无聊,围观众人尽数散去,唯有一个小吕诺站在原地。有几个侍卫注意到场外吕诺的异样,暗暗从不同的角落包围过来。
吕诺要逃,谁知转身撞到一个人,还未分清东西,就被飞来一巴掌打懵。
“来这偷懒来了!害我好找!”吕诺还未站稳,对方扬手又是一巴掌,不过这次落下却轻了许多,“还愣着干什么?等我请你吗?!”
吕诺捂着脸诧异,这才将施暴之人看清,面前是与自己年纪相仿的锦衣女子,明明长相秀气,穿着素雅,脾气却十分火爆,不仅无故打了自己两巴掌,还说着莫名其妙的话。
“你……”
“你什么你!”锦衣女子打断吕诺,一步跨到她身后去,“看什么看!我苏榕训斥家奴用你们管?还不快去给我父亲收拾刑场!”
吕诺猛然想起那些侍卫,刚要回身,又被锦衣女子踹中膝窝,扑通踹倒在地,毫无说话的机会。锦衣女子对着侍卫骂骂咧咧,对吕诺连踢带拽,行至路边一辆马车前,不由分说的踩着吕诺的肩膀上车,回身一指车侧,眼含深意:“好好跟着,不许乱跑,要是乱跑被撵到轮子下,小命难保!”
吕诺隐隐猜到这位自称苏榕的姑娘在帮自己,低头跟着马车不语。马车不慌不忙,绕了小半圈刑场,才驶进小巷深处停下,一双纤纤玉手从里撩开车帘,请吕诺上车入座。
“方才多有得罪,望姑娘海涵。”锦衣女子抱歉一笑,再无刚才嚣张跋扈的样子,温柔的递过来一方手帕,“擦擦脸吧,都哭花了。”
吕诺迟疑片刻,还是将帕子接过,开口哽咽:“苏榕姑娘……”
“我叫苏杏,苏榕是我夭折的妹妹……”帕子上有淡雅的杏香,吕诺静等下文,果然听她道:“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吕诺认识苏杏之前,她只有帝辛一个敌人。直到苏杏的及笄家宴,苏护带头大笑,众人跟着哄笑,吕诺也忍俊不禁时,苏杏忽然说:“三小姐当我妹妹有名字的,叫苏榕。”
全场噤若寒蝉,吕诺猛然转头去看向身旁那个小个子,提着酒壶的手开始发颤——什么时候,她又多了一个敌人……
“不要!”
如鸢欲拔剑,苏榕一声惊叫阻止,换来吕诺一声冷笑,根本不等身后如鸢反应,上前一步将身体抽出剑来。
身后红光一闪,吕诺整个人瘫倒在苏榕怀里,由于悲伤的血液在胸口堆积的够久了,拔剑的瞬间,喷薄而出。
苏榕再不能保持冷静,在吕诺耳旁气道:“苏杏出嫁前你假传口谕,害我没有见到她最后一面!你跟着苏杏嫁到姬家去,却把我送到宫里送死,我真的恨死你了!你根本抢不过我!走都走了,你还来做什么?你认输吧!”
“吕诺……不输……苏榕……输……苏……”
吕诺话未说尽,压沉了苏榕肩膀,坠下一滴泪来。
“你犯什么傻啊……”苏榕捂着怀里人那颗透风的心,痛定思痛,“明知杏子食多有毒……”
如鸢伸手去拉苏榕,被一把挥开后急道:“吕诺身上有毒!”
苏榕如梦初醒,推开吕诺的尸体起身向床榻跑去,如鸢跟在身后,只见苏榕从床下拽出一大一小大包袱,包裹紧实,看样子竟早有逃亡准备。
“放火烧了这里。”
苏榕说完将大包袱挂在如鸢身上,语重心长:“你这包是干粮,千万不要烧焦,我在屋外等你。”
“可我……”
“你是我的杀手,以后我没叫你杀,不要随意拔刀!”
“可是……”
“没有可是,不许顶嘴!”
“可是我没有火折子!”
苏榕掏出一个火折子塞进如鸢手里,头也不回向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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