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间,称谓已是变了,安檀心里一空,却又是暗自冷笑。思忖片刻,玉套的护甲扣在手心里神思愈加敏捷,“你身负重责任,难免束手束脚,但皇上既说此事宜抑不宜扬,那便不必舍近求远。虽不能求全,但也不至于束手无策。你且想想,在这个宫里,与林成微私怨最深的,应当是谁?”
顾之湄何等机敏,眉毛一挑,已是脱口而出道,“你的意思是林成晚?”
“正是,”安檀道,“林成微是嫡出,林成晚是庶出,嫡庶有别。无论林成晚再怎样受宠怎样尊贵,仍摆脱不了庶出的身份,是而对林成微心有怨妒,也是唱情。林成微生前的情状你我都看在眼里,她素来谦恭顺从,若偏要寻一个冤家出来,那定然是林成晚。”
顾之湄缓缓走着,思索却越来越快,“你是要借用林成晚来成全这鬼神一说,只是一切不过是你我臆想,若是林成晚不吃这一套,反而暴露,届时有口说不清,当如何?”
“并非成全,”安檀轻笑道,“皇上既发话,便不能以鬼神之说搅浑这后宫的水,但扰乱一个人的心尚且可以做到。若当真是林成晚做的,惊惧之下必言实情;若不是她,林成晚必定会想方设法找出真相,以林成晚直来直去的性子,凭那人心机深沉,也必会露出马脚。”
“好一个坐收渔翁之利,”顾之湄听罢已是笑意盈盈,“元妃,算本宫小瞧于你。”
安檀朱红饱满的唇勾出完美的弧度,“夫人既知道了,便省得我再做解释。夫人协理后宫的权利握在手中这样久,是该动用动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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