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澈抬抬手示意众人平息情绪,阴鸷的目光从韦娉之面上扫过,哑声问道:“你,有没有?”
韦娉之提摆跪下,目不斜视,看着奕澈的眼睛道:“臣妾没有!臣妾不会做这样的事!臣妾不知为何林贵人会直指臣妾,林贵人与熙妃没有冤仇,难道臣妾就有吗?”
“难道没有吗?”安檀截断韦娉之的话,“当日在王府,熙妃姐姐第二个孩子是怎么失去的,贵姬难道忘了吗?”
韦娉之焦虑的偏过头对安檀道,“那是意外,本就不干本宫的事,若有冤仇也该是她熙妃怨恨于我!”
林贵人见众人皆针对韦娉之,此刻时机尚好,便道:“茶具是贵姬交给臣妾的,端仪帝姬又先于微微发病,不是昭贵姬,还能有谁?!”
顾之湄见已有覆压之势,便对熙妃道:“熙妃,照林贵人所说,瘟疫传播须有途径,不知当日,端仪帝姬接触过什么东西。”
之湄问的唐突,清浅却仍是回忆着答道:“念瑾素来念旧物,不喜换新,瘟疫之前,只换了一床被衾,吃了一些吃食,再无其他。”
顾之湄点头道:“吃食是熙妃宫中小厨房所做,想必没有他人接触的机会,既如此,便只有被衾了。”
韦娉之闻言已是慌了,听闻“被衾”二字以为抓住了救命稻草,厉声道:“顾之湄!你别忘了,被衾是你所做,你以为你脱得了干系吗?!”
“被衾?”顾之湄闻之一怔,直起身来,“本宫吩咐尚衣局做的被衾只有皇后、本宫、元妃与熙妃知道,你如何知晓被衾是本宫所做?”
韦娉之一语已落了破绽,张口结舌竟说不出一句话。奕澈见状额上青筋跳起,已是恼怒,却仍耐着性子问道:“你们几人的被衾如何处置了?”
之湄道:“皇后娘娘没有收下被衾,臣妾那两份也没有即刻替换给予修与和慧使用,瘟疫事发后便焚烧了。”
安檀也道:“如意当时被衾崭新,所以臣妾也没有用。”
“如此,只有端仪用过了。”奕澈粗重的吐了一口气,韦娉之见状愈发紧张,手指已经颤抖起来,不由上前去牵奕澈的下摆,奕澈骤然挥开韦娉之斥道:“毒妇!好,真是好!你父亲在前朝作乱,你在后宫翻云覆雨,好一个韦氏!你们有这样大的本事,朕真是轻瞧了你们!”
韦娉之不想奕澈竟然提及韦锡之事,如此两罪齐发,只怕难以轻易躲过,愈发慌不择言:“皇上!父亲的事臣妾不知,但瘟疫一事当真与臣妾无关,”
“信你?”奕澈冷笑道,“你害朕的孩子,一个都不放过,朕要如何信你?!”
奕澈震怒,无人敢再言语,只沉默听着奕澈的审判:“林氏,残害嫔妃,降为承衣,迁居永巷,无召不得出!韦氏,残害皇嗣,陷害嫔妃,褫夺封号,降为贵人,移出春禧殿!”
安檀喘着粗气,贵人,奕澈还是顾念韦氏的势力。也好,只要不是这一宫主位,不怕她再翻起什么风浪。
韦娉之瘫坐在地上,她就这样败了吗?不——她不会,她不会就这样败在林氏手中。她还有一张王牌,这张王牌,是救韦氏于危难时刻的王牌,是父亲东窗事发才用得到的王牌,只是现在,她身陷水火,她要不要用?
韦娉之不知道,只是她看见奕澈起了身,众人也起了身,她顾不了了,她拦住奕澈的去路,哭道:“皇上您不能这样!我已有了身孕,皇上不能废我!”
“你说什么?”奕澈停下脚步,就连众人的呼吸也被凝住。
不可能,不可能!安檀几乎要喘不上气,她怎么可能有身孕,怎么可能这么巧?!她费劲心思想要扳倒她,眼看就要如愿以偿,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为什么?!
姜梁玉感受到安檀的焦虑,伸手覆在安檀已经攥紧的手上,她的手同样冰凉。安檀抬起头,在姜梁玉的眼中同样看到了痛苦。姜梁玉松开安檀的手,跪下身道:“皇上,兹事体大,需得太医前来查验过后再做决断,若是昭贵姬娘娘当真有身孕,如此处罚,恐有不妥!”
姜梁玉所言,连顾南楚都为之一惊,她与清浅亲近,也听清浅提起两人不和,不由轻声问清浅道:“熙姐姐,修仪娘娘这是什么意思?”
清浅叹气道:“皇上知道韦氏与姜修仪之间的龃龉,姜修仪见事态恐怕无法转圜,只得以退为进。由她进言,皇上念及往日必然多出几分怜惜,对韦氏便不至于太过心软。”
顾南楚一听之下明白过来,只是摇头道:“为难修仪了。”
顾之湄亦无法淡然,瘟疫一事她的确脱不了干系,韦氏一日不倒,她便一日危险,顾之湄攥紧了手,跪身道:“皇上,韦氏无论有没有身孕,瘟疫一事已经落定,这般惩处已是轻饶,如何不妥?”
顾之湄这样说,奕澈却不能由着之湄的心意,若是韦氏当真有孕,她腹中的便是自己的骨肉,奕澈见姜梁玉痛楚的目光,心底不忍,却仍是道:“去请太医。”
韦娉之软在地上,舒了一口气,只要太医来了,她便有救,她便不会就这样败落,韦氏便也还有救,皇上如今恼了她,因着孩子也不会永远置她于不顾!
众人皆心怀鬼胎,等着太医的到来,此时已是三更,殿中静的可怕,阴影笼罩在华音殿中挥散不去。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太医便到了。
来得是龚庆安,今夜正赶上他当值,奕澈指了指韦氏,龚太医会意便上前便去为韦娉之把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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