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财忙不迭地说道:“没有没有,毒还没有解。”
此时他心中叫苦不迭,又后悔不已。
他还是太年轻了,沉不住气。
他要是沉得住气,假装手脚依旧软绵无力,一定能等得到更好的时机。
这个姓裴的老家伙即使吃得再少,总是得要大解的吧。
要是耐心地等到那个时候,当姓裴的老家伙褪下裤子之时,那自己总归是能抢到镐锄的。
“哦,还没有解毒?那你先不忙上茅厕。来来来,我给你解药。”裴大师亲切地笑着,示意他跟过来一点,然后,他反手从身后拉出个大黑布包来,“你先把它打开。”
裴大师对霹氨伴雾剂这个毒知之甚深,先前找宋大财之时所说的话并不是恫吓他的,这毒没有他的解药是化解不了的,三日之内,手脚会一直软绵无力,三日之后定会腐肝烂肺。
现在宋大财能站起来走路,那很明显这个毒已经被化解了。
裴大师本来对这小子的呼一口气吸一口气的法子没有抱什么期望,单单听这个土不啦叽的名字就觉得不靠谱,只是这小子后来却是说得头头是道,就姑且让宋大财这个乡下小子试上一试,却不料这小子的法子还真是神奇,竟然能够化解得了霹氨伴雾剂之毒。
于是他就对这个法子充满了期望。
他倒是没有奢望能搞清楚这种石头的全部奥秘,找出传说中的先民之术来。
只要学会了这种呼一口气吸一口气的法子,感受到石头中的气息,那他就不枉费这快一年来的奔波劳顿,这矿难之灾也就不白受了。
宋大财不知道这个姓裴的老家伙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也不敢多问,就顶着脖子上的刀,依言打开黑布包。
黑布包里面是个黄褐色的硬皮箱子,似乎是个药箱,但比常见的药箱要大不少,皮质灰旧,看得出来使用年代已久。
裴大师用目光示意了一下,又说道:“再打开箱子。”
宋大财于是又打开这个药箱般的硬皮箱子。
只见硬皮箱子里面,密密麻麻地排着许多半截小指头般大小的小瓶子。
为了防止在行走搬动之时,小瓶子间相互碰撞而损坏,瓶子与瓶子之间还填塞着一些棉花。
裴大师又说:“好了,取出第三排第七个瓶子,打开,倒出一粒,看看是不是红色的豌豆大小的药丸。”
宋大财取出瓶子打开后倒出一粒,果然如此,就手捏着给裴大师看。
裴大师看了一眼,说道:“对了,就是这个。你把这它服下。”
“大师,不要杀我。我不想死,我什么都听你的,不要杀我。”宋大财不知道这个药丸是什么东西,但可以肯定这不是糖饼,更不可能是解药,忙不迭地求饶。
“服下!”裴大师紧了紧架在宋大财脖子上的佩刀,“吃了这个药,死不了你。你要是不想死,就赶紧把它吃了。你要是不吃这个药,我怎么敢相信你?只好现在就把你杀了!你不要试图考验我的耐心。”
裴大师老奸巨猾,他先前是在装睡,就是想看宋大财这个小子会不会耍滑头。
果不其然,这小子竟然悄悄地站起来了,很明显是图谋不轨。
裴大师当然知道他的药性,知道这小子确实是中毒了,而且这种毒中了之后,情况只会越来越严重,断断不可能自己站起来的,这毒明显已经解了。
他又故意问他所受的毒气之毒有没有解,这小子又谎称还没有解,可见这小子滑头得不得了。
裴大师怎么可能相信他?于是要逼他服下了这颗红彤彤的药丸,就不怕他不听话了。
佩刀极为锋利,在宋大财脖子上都划出了血丝。
宋大财知道自己再不肯吃,这个心黑手辣的裴姓老家伙,怕是毫不犹豫就下手了,被逼无奈,只得强忍住心头的恐惧,哆哆嗦嗦地把这颗红色的药丸放入嘴巴里,咽了下去。
即使亲眼看见宋大财把药放入了口中,裴大师还是不放心,让宋大财张开嘴巴,仔细看了看。看完还不算,这老家伙还将手指还伸进去掏弄一番,以确认宋大财已经服下,并没有把药丸藏在舌头底下或者牙齿旁侧。
这一搞,把宋大财恶心得差点把服下的药全都吐了出来,辜负了裴大师的一番大好心意。
裴大师做完了这些,又阴恻恻地问道:“你不是要上茅厕吗?现在不想去了?”
宋大财赶紧摇摇头,说道:“不不不,要去的,急得不得了,大师这里等我,我去去就回来。”
他说完就想走,却是不见这个姓裴的老贼将架在他脖子上的佩刀放下来,反而是似笑非笑看着他,最终说道:“好吧,看你体弱无力,我扶你上茅厕去吧。”
宋大财想找机会开溜,哪肯让他跟着,赶紧说道:“不用不用。我哪怎么让敢让大师扶着上厕所呢?我现在能自己走,大师这里等我,我去去就回来。”
“少啰嗦!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个心怀鬼胎的小子打的是什么主意吗?你当我是吃干饭长大的?!你到底是去还是不去?不去就别去了!”裴大师不耐烦地说道。
宋大财心里想:“你不是吃干饭长大的,难不成是吃干屎长大的?”
腹诽归腹诽,但宋大财也拿这个姓裴的老贼没有办法,只好说道:“好吧,我去,我去。要是大师不嫌我的隔夜尿腥臭不堪,那就一起去吧。”
裴大师说是要扶着宋大财去上茅厕,实际上是押着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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