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轻伤,如今退在篁山林中,暂时无虞,但如果不能在这两日脱困的话,三日之后备粮用尽,被蛮屠军队搜寻到,且不说疲兵迎战是否消极,就算敌方只用车轮战术,被拖垮吞噬掉,也只是迟早的事情。”司耀徐轻轻顿了顿,又开口补上一句:“篁山之上的包藏着的凶险能吞杀千军万马于无形,其可怕更胜于蛮屠大军,王如今,腹背受敌。”
司耀说着,起身欲离开。
“且慢!”我大声喊道开口留人:“你们不去救她吗?她是王!”
“她是王,王的安危系关极重,当然要救。”司耀背对着我,朗声答道:“只是,救不救得到,又是他说了。”
“实不相瞒,明树殿下。”司耀微微侧身看向我,在窗外接踵轮换的电光映照下,我看见他唇畔那一抹讥讽:“王很重要,但王不是唯一,她若是失去价值,勾陈随时都可以,扶上另一位国君。银泷是王,在下也可以是王。”言罢,他一声不见温度的长笑,拂袖转身离去。
我身如过电一般,陷入怔忡之中,许久,我回过神来,连司耀何时离开如何离开都不知晓。
我忽然觉得冷。
“冰绡、冰绡!”我大声呼喊着候在门外的冰绡,她急忙走进来屈身跪下行礼,我两下下了床去,赤脚踩着地面朝她走去,电闪雷光中我蹲在了她面前,身躯一阵止不住的轻颤,我环臂抱住自己。
“殿下?”冰绡担忧又疑惑的开口唤着我。
“冰绡....”我看着她充满关切的眼睛,逐渐恢复了平静,低声问着她也问着自己:“现下的我,能做些什么?”
冰绡是个通透的人,见我此刻情形怕是也猜到了大半,她轻轻将我扶起,一路带到床边,柔声开口安抚着我。
“殿下当下能做的,是好好休息,保重身体,莫要让王挂怀担心。”
“原是这样。”我任由着她的牵引坐好,夜色中抬首有些疲惫的看向她,轻轻露出微笑:“我明白了,你先退下吧,不用担心。”
“是。”冰绡服侍着我睡好,再抬手将盖在我身上的锦被各处被角轻轻掖好,垂首行礼到:“奴婢告退。”
“冰绡。”我忽然心底生出一阵害怕来,有些急促的开口喊道:“你留在这里,不要出去。”
我害怕。
怕铁马冰河再入梦来,怕箭雨纷纷伤人,怕梦中纷纷倒下的背影中有她,我却无能为力。
“是。”闻言她走过来,立在了我的床边:“殿下且安心睡吧,奴婢在此候着。”
“嗯…”我轻然一应声,阖上双眸。
依旧是冷,心中似有一道裂缝,被不住试探不停呼唤的感情敲开,越发的张裂。
许多东西从里面奔涌出来,柔弱,无辜,泪水,思念,这些陌生的情感从裂缝中溢出,将胸口充斥的满满当当,使神褪去华丽的表象,不再高高在下,像人一般,变得脆弱。
黑暗中我紧闭着双眼,鼻腔之中萦绕着一股,不属于这个房间的味道,那是一阵青草绿叶的芬芳,沾上了少许露水的香甜,那是不属于垂明宫,不属于勾陈的味道。
它来自梦境中,梦中晨光初临,雀鸟莺啼,一切是那样的无忧快乐。
眼前的视线被枝蔓遮眼住,再往前,往前,拨开重重迷障,是月色下,身穿银甲的少女。
银泷……
一颗泪珠在夜色中滑下,渗入发中,再不见痕迹。
清晨,白日初升,我在入户晨光的照耀下醒来。
冰绡察觉动静,转身去准备服侍我梳洗。
一夜雷雨之后,天色份外晴朗,我起身推开窗扉,曜日出声,柔和光芒挥洒在躯体之上,一阵温暖。
我透过窗扉远望,在元珠的加持下,我能看见垂明宫前殿一丝不苟的守卫,能看见来往忙碌的宫人,能听见她们窸窣碎响的脚步声,却望不见远集,望不见山关。
也望不见,离人。
念头也不过是一瞬间,我放下窗扉,垂眸有些自嘲的笑笑,从前倒不知道自己竟也能是这般感性。
一切都变得不同了,在银泷离去以后,又或者更早之前,在垂明宫后殿,火光中她的那一吻,从那时候起,一切就已经悄然改变了。
我微微晃了晃首,收敛起心神,看向冰绡忙碌的背影,想起一些事来,开口询问道:“昨夜我唤你之前,你可有察觉到其他奇怪的动静。”
冰绡停下说中的事情,转身看着我:“殿下是指什么?”
“例如…一声特别的声响。”昨夜司耀来我房中,我在梦中并未察觉到,后来同他一番对话,情绪激动,声音亦是加收敛,户外的冰绡却是没有动静。
“奴婢之前一直候在外头,并没有听见什么特别的声音,倒是雷雨声特别的大,奴婢还有些担心惊扰到殿下。”许是会想到我昨夜的异常,冰绡面上露出忧切,满目关怀的看着我。
“这般。”我朝她浅淡笑着,说道:“昨夜梦中见了野兽,一直追着我不放,格外逼真,我醒了还以为它一道追到了梦境外头来,吓得无神。今早上起来回想,依旧害怕,便这样问问你。”
“奴婢明白了。”知我有意隐瞒,冰绡并不点破,本分的低首答了一声明白,转身继续收拾起来。
我看着她挺得笔直的脊背,心中犹疑不忍。司耀向来出入我的房间如无物,我曾有意替他遮掩,后来发觉他好似根本不需要。他在我房中,甚至整个垂明宫来去从未被人发觉。
这其中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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