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彼时在车水马龙,彻夜灯红酒绿,与江南小镇截然相反的城市——京城——某私人别墅中,长成了十六岁少年模样的独苗苗裴烨同学,正在进行一场伟大而艰苦卓绝的红军长征式离家出走。
他留下家书一封,愤怒且不可理喻的将裴父裴母批的一无是处,故意令自己‘大字儿识不了几个’,为膈应父母,文章通篇:颠三倒四,狗屁不通。
恐怕当代大文豪来见了他这篇大作也要‘甘拜下风’‘吐血三升’,一边喊着蠢材,一边将该狗爬字所做离家手书撕成碎片。
裴母需得使用新编中国话字典才能查阅的到自己儿子想表达什么,裴烨可谓是古往今来头一个完成了中国人看不懂中国话的史诗级任务。
裴母使用两个小时时间翻译出来,这上头大致内容是这样的:
我不要娶那个女的,你们喜欢你们自己娶好了,我现在离家出走,你们好自为之,家里有她没我,有我没她,我这辈子都不会跟你们妥协的,就让我死在外面吧,裴烨:绝笔。
还知道写个绝笔来威胁父母。
裴父批阅后,评价自己儿子的行为:小傻逼。
小傻逼裴烨,开了个五星级酒店的房间住了一晚,望着雾霾遮蔽的夜空,长吁短叹,他企图在星空中找出一两颗星星来。
这无疑是大海捞针。
星星掩盖在浓雾之下,晨昏线开始分割天空,昼与夜交替。
从南往北的高铁像一个巨大的铁皮怪物,从月朗星稀的夜空下如光一般前行。
它载着十五岁少女的命运,等待泊岸。
2.乡下老婆
北方的夏天结束的永远比南方早。
九月份的时候,京城出门在外已经要裹一层外套。
温甜下车时,冻得浑身一哆嗦。
她此时已经见到了自己未来三年的婆婆江琴,江琴生的一张漂亮的脸蛋,连皱纹都比普通的中年女人生动一些,她在西站里久候多时,终于等到了温甜。
江琴上次见温甜的时候,对方还只有六岁,好险这么多年来小丫头也没长歪,出落的亭亭玉立。
温甜长得像她死去多年的母亲,跟她便宜爹温老汉没有一处像的地方。
她见着温甜,话没说上一句,心里先涌起一阵愧疚感。
江琴就因为自己儿子裴烨那场虚无缥缈的劫难,便要一个祸害一个无辜的小姑娘三年的青春。
温甜一双眼睛盯着她,开门见山的自我介绍:“阿姨,我叫温甜。”
江琴先把温甜里里外外的打量一遍,紧接着开口:“坐了一晚上车累了吧,阿姨先带你去吃饭。”
温甜乖顺的拖着行李箱跟着她走,没走两步,司机上前一步替她拿了行李箱。
江琴絮絮叨叨:“一会儿吃完了饭就去学校报道,晚上叔叔回来咱们一块儿吃完饭。”
温甜看了江琴一眼。
江琴:“我儿子,就是裴烨,你的……”
她说到这里,声音卡住了。
江琴,一个出生名门书香世家的大家闺秀,对着十五岁的一个少女,她无论如何也说不出‘丈夫’二字。
但他儿子又确确实实是温甜未来三年的丈夫。十来年前,老和尚善空做的证,牵了红线,拜了天地,就是正儿八经的夫妻了。
只不过因这事儿太惊世骇俗,不到走投无路江琴也不至于想出这么个损招。
裴烨从小到大,大病小病不断,跟温甜拜天地前,拢共活了六年,五年都是在医院里躺过去的。
结果和温甜礼成之后,裴烨果然如正常小孩儿一样,一路无病无灾的长到了十六岁。
江琴和丈夫抓住了这根救命稻草,无所不用其极,对温甜一家百般照顾,供这个贫苦家庭的两个孩子一路读书,大的已经工作,这个小的——嫁到他们家来了。
温甜心中一阵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悲壮之情油然而起,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开口:“合法丈夫。”
江琴脸一红,咳嗽一声,含糊了过去。
她接着道:“宝宝这几年到叛逆期了,这几天都在外面酒店住,没回家。”
温甜一听,心里乐呵一声:这还宝宝呢。
江琴愁眉苦脸,电话响了。
她甫一接上,电话里便传来一个少年的声音,清朗干净,温甜听他说话:不可一世。
因此得出结论:恐怕这人是用鼻孔说话的。
他:“妈,我今晚上也不回来。”
江琴道:“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你今晚必须给我回来!”
那头说:“我不。”
江琴放软了声音道:“烨烨……”
可见这就是她那位素未谋面的丈夫了。
温甜心道:多半是这位宝宝不乐意见到我,这倒好,我也不乐意见他。
裴烨正在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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