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阙如言的事情有所置喙——更何况确如他所言,若是让阙如言再靠凝神丹强熬下去,怕是等不及救了这满山伤者,她便先要劳累致死了。
只是——
那弟子轻声提醒:“府君,您今日还尚未行针呢。”
言下之意便是……打晕了阙如言,你今日的针要谁来施?
司幽府君:“……”
司幽府君想了想道:“少一天而已,死不了人。我原先便也觉得不必每日,经脉堵塞也只有小孩子家才会觉得疼。”
药阁弟子惊住了,他只能结结巴巴道:“……那,那也行吧。”
司幽府君将阙如言放在了她暂时休息的地方,放下的时候司幽府君多少知道点数了,轻手轻脚了些。
他刚放下了阙如言,便有人来报。
秦湛回来了!
说是回来也并不恰当,她甚至毫无停歇。
众人只见秦湛往来如风,她踏云霄而来,犹如日月晨星,于空中斩下一剑,横断青城山脉,直在这山脚下又生生斩出一道奔涌涛河来!
地崩山摧,藏于青城山地下的河水如同涌泉般喷灌而上!青城山下一阵晃动,直将交战的修士们晃得站立不稳,一时无法继续交战,只能先停兵戈在山摧之中先稳自身!
凤鸣与一剑江寒的交战自然也受了影响。
只是一剑江寒像是早就料到秦湛会有此手,不动分毫。反观凤鸣,他见着了凤舞重伤不知死生,再看一剑江寒等人,金色的瞳孔都漫成了血红。
他恨极:“秦湛,一剑江寒——!”
一剑江寒不让寸步,他挥剑拦着凤鸣,语气一如先前:“我说了,我在这里,你进不了一步。”
凤鸣狂怒,他连指节都因过度的用力而些微变形,这位天上人在此刻倒比三千界的魔道更像一个魔。
他一字一顿道:“你最好祈祷秦湛能杀光我们,否则只要天上城还存续,只要天梯还在,我们便总会下来寻仇的。”
“尔等——终究不过我等手心造物!”
一剑江寒剑芒如旭日,他道:“若是没了天梯呢?”
凤鸣怔住,紧接着终于恍然。
他想到了秦湛夺走的半月珏,想到了秦湛种种在他看来几乎怪异的行径——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凤鸣的脸上露出了颇为奇诡的笑意。
他说:“斩天梯?你们想到最后办法,居然是斩天梯?”
到了这一步,已经没有任何隐瞒的必要了,一剑江寒干脆的颔首:“是。”
凤鸣大笑,他怜悯道:“因有了天梯,你们方才能借此悟道。你们难不成还指望能用从天梯悟出的道,去斩断这天梯吗?”
“以道斩‘道’。”凤鸣嘲笑道,“这可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
一剑江寒却道:“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
不知春于他手挽出散着寒气。
一剑江寒道:“我所闻道,是从万年不竭的江水中而来,是从昆仑山峰上盛极而衰的寒雪而来,是从情义中来,从我剑来。”
“天地不灭,剑未折。”一剑江寒抬眸,“便是斩道,又如何?”
凤鸣神色微凛,他想要动手,却不妨一剑江寒更先一步!
冰冷刺骨的不知春刺入胸口,这一次与雁摩那一次不同,凤鸣的面上有些茫然。他似是不能理解,区区造物的刀兵为何能伤到他,就好似他不能理解,天上城的命运为何是要为下界牺牲。
他反手握住了一剑江寒的剑,忽笑道:“你们拦了我、拦了凤舞、拦了云水宫,都是为了让秦湛得以斩道。”
“可是你们少算了一个人。”
“尊上你们能让谁来拦?又有谁能拦得住?”
“一剑江寒,纵使你们机关算尽,却还是要一场空!”
凤鸣狰狞大喝着,一剑江寒的剑已全然穿透了他的心脉。他就维持着这样的神情,渐渐在一剑江寒的剑下化成了无数光点,皆往天上飘去了。
一剑江寒转而看向绮澜尘那方。漪寄奴护着她,向他微微颔首。
而凤舞似乎尚有一口气在,她动了动指尖,却只见到凤鸣化作的光点。凤舞发出悲鸣,青城山下泉涌为之震动。
一剑江寒神色微凛,却有一人从泉水奔涌生出的水雾中踏出。
那是道子。
道子弯下身,轻轻抚了抚凤舞沾着血渍的面容。凤舞声音沙哑,因悲痛还说不出完整的句子。道子却道:“我知你们已尽力。”
道子对她道:“都回去吧。”
凤舞闻言,在他的手下微微阖上眼,不消片刻,竟也如同凤鸣一般化作了光点飞往上空,消失不见。
一剑江寒对上了道子。
他正拔剑欲拦,可道子在下一瞬竟然已出现在了一剑江寒的身后。
眼见道子来拦,秦湛自然也发现不妙。
她一招剑三即出,肃杀剑意破开道子一瞬——
秦湛急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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