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了。就好比六十年一届的摘星宴,昔年曾见过阆风剑阁秦湛空手摘星之景的人纵使还活着,也大多垂暮老老。
修真界要好一些,因为大部分人都记得当年秦湛是怎么赢的,所以纵使秦湛的徒弟自赏剑会后足有十年未有音讯,他们也不敢认定这届的胜者便一定会是云松。
云水宫现任的宫主便是如此。
在他的记忆里,温晦是个怪物,秦湛也是个怪物,那秦湛的徒弟越鸣砚——纵使原本是个普通人,被秦湛养上个十多年,早晚也要变成个怪物。云水宫此时准备摘星宴,自然不能和那些没见过温晦与秦湛出剑的小门小派一样,认为云松赢定了比赛,从各方面来迎合吹捧安远明去。所以云水宫的宫主纵使知道安远明考虑到徒弟即将进阶,想要的宝物是云水宫的“碧玉珠”,云水宫也未曾拿出这样彩头。
云水宫的宫主不知道越鸣砚练到什么程度了,但他对秦湛多少还有点了解。
所以他沉吟片刻后,吩咐弟子:“公布出去,此次摘星,星为‘一梦华胥’。”
弟子不明所以,困惑道:“‘一梦华胥’虽也是世所罕见的宝物,但作用却不过只是挽留春日,使一处四季如春罢了。摘星宴多年来,‘星’大多都为年轻修者修行所需的宝物,我们若是拿出‘一梦华胥’……宫主当然是好意,但会不会被其他门派误解?”
云水宫并非拿不出“碧玉珠”这样的东西,说起来碧玉珠论到珍稀,甚至不如一梦华胥。但一梦华胥对于正需努力增长修为的年轻一辈而言,着实没什么作用。这样的选择或许会引得夺星门派的不满,生出云水宫不愿旁派弟子出众长成之类的想法。
云水宫的宫主却十分肯定:“摆出一梦华胥,碧玉珠这东西虽也少有,但别的宗门未必没有。祁连剑派想要,别人未必想要。我等办摘星宴,魁首摘得的星本就是对于他能力的肯定,谁说定要送他必需的了?”
“况且碧玉珠只有祁连剑派才会想要,一梦华胥则不同。它不仅可唤春日,也可用来编织梦境,是件罕见的宝贝,用来做胜者的彩头正合适。你的顾虑我明白,但若真拿了碧玉珠,才会是令旁人觉得我云水宫可笑无力。举办摘星宴的明明是我们,却按着祁连剑派的意思择星——”云水宫宫主,顿了一瞬,正色道:“我云水宫与祁连剑派齐名,断没有自降身价的道理。”
弟子恍然,自然是对云水宫主敬佩不已。敬佩之后,他又将新的事宜说给云水宫主。
他略犹疑道:“还有一事……宫主,各门各派送来参赛的名帖已来了不少,弟子登记查阅后,发现这次昆仑也来。”
云水宫主先未反应过来:“昆仑?一剑江寒?”
弟子点了点头,脸上也有些尴尬:“对,他帖子上说,来参赛的会是千年前昆仑剑派风泽的传人。”
云水宫主:“……”
云水宫主与一剑江寒的那点旧事举世皆知。当年给一剑江寒批命的虽然不是他,但背书的是云水宫,如今他是云水宫的宫主,债自然是他背。若是以前他倒是不会这么紧张,谁知道一剑江寒在哪儿又活着还是死了。可这十年的一剑江寒实在是太过瞩目,令人想忽视都难。甚至他只有一个人,一把剑,竟然也能在司幽府与枯叶宫的联手下游刃有余,甚至寻机反击——云水宫主只能赌一剑江寒并不在意云水宫,这么多年他都没在意过,现在大概也不在意。
话虽如此,云水宫主在觉得头痛的同时,还是要吩咐下去,一方面叮嘱弟子绝不可提及一剑江寒的命格,另一方面让弟子对外宣布——摘星宴期间,云水宫不再批命。
若要让这位宫主来说,命这东西,可天定,可道定,却不该由人来定。先宫主在位时,他便不修云水宫最引以为傲的批命术——连创立道术的太上元君都对天地命运只得只言片语,更何况他们?
云水宫虽有所谓的“玄青命镜”,但他总觉得人的命运不该由一面镜子轻易决定,便是天地也有留予一缝于人求生。
断言批命这样的事……实在过于轻率。
“不过……一剑江寒若是也来的话,这届摘星宴可够热闹的。”云水宫主双手背于身后,喃喃自语,“谁胜谁败还真说不定。”
弟子听他喃喃自语,便不得不将第三件事给说了。
他语气中忍不住流露出同情,甚至换了对云水宫主的称呼,说:“师兄……妖主他也写了拜帖来。”
云水宫主心里一凉:“妖主?你说朱韶?”
弟子道:“妖主已与正道正式签订盟约对抗魔道,按照当时的约定,妖族可以如同正道诸派一般,派年轻一辈参与摘星宴逐星。”
是有这么一回事。
大约在五年前,玉凰山发生了次震动。身为玉凰山妖主的朱韶将自己的母亲关进了玉凰山的深渊里,口述她通魔道背弃妖族的多条罪状,极为强硬地清扫了魔道在玉凰山通过东境王妃渗入的全部势力,更是重整了玉凰山的高层。
有玉凰山附近的居民道,那段时日的玉凰山连树叶都是红的,每日的惨叫不断,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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