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渚一边低着头恋恋不舍地把玩着韦伯利,一边慢吞吞顺着。
不过他还是多留了一个心眼,他是从食堂后边绕路过去的,毕竟若是再遇上那三个敢偷老库斯宝贝白酒的孩子,他可不像班研那么变态到能以一敌三,而挨打什么的在他看来是一种弱小的体现,至于躲避……十三岁的孩子并不是很分得清“弱小”和“懦弱”之间的差别。
辰渚从没有完整地走完过这一条路,这里经过食堂后门储藏食物的仓库,一般来说作为一名学员基本上是不会路过这里,更何况有那个疑心病很重的老头守在这里,老头一直都认为每个孩子都会有来里偷过粮食的嫌疑。不过事实上并不是每个孩子都有胆子来这里偷吃面包,然而那少数几个有这种胆子的孩子里面辰渚绝对占有一席之地,而他也常常因此会在大半夜里被那老头追着跑,不过至今为止在体能上能欺负老年人的辰渚还一次都没有被逮住过。
按照以往的经验来看,老人这个时候虽然睡着了但他还是需要轻声慢走,毕竟看守食堂的老人有着跟他年纪不相符的灵敏听觉,只要是有人溜进了储藏食物的仓库里,甭管多轻的声音老人都能听得到,然后边穿外衣边提着根烧火棍就这样追上来了。
辰渚踮着脚尖走了快一分钟的时间,马上就可以进到相对安全的范围里了,忽然的,辰渚看到食堂仓库的门竟然是由内向外打开着的,难道老头今天故意守在仓库里面吗?还是说他已经发现自己了……
辰渚感到头皮一阵发麻,可当他扭头往门内半是心惊半是好奇地看去时,他并没有看到老头提着烧火棍对他露出一嘴缺了半边牙的狞笑……咦,没人吗?
可当辰渚悬起来的心刚刚放回到肚子里,却又一次猛地跳起到了嗓子眼,就在他视线略略下移的地方,他看到了老人惊愕恐惧的脸以通过一个极其扭曲的角度半贴在地面上,血液消无声息地融入到了黑夜里。
老人的脖子被人以一种极为残忍的方式从正面扭断,鲜血从绞断的裂口处流出来,却完全失去了生命的热量。辰渚极力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叫出声来,汗水大颗大颗从毛孔里涌出,他就像是一条脱了水的鱼上身剧烈颤抖起来伴随着大口的喘息,近乎呆滞了的十几秒时间过去,惊醒过来的辰渚大步转身跑动,身形狼狈,而他却不在乎这样剧烈的脚步声会不会把教官引来,或者说在这种时候能够引来教官应该也会是件好事吧。
伴随着辰渚凌乱的脚步,一阵声嘶力竭的尖叫声食堂里面响起,原本想要往班研所在旧教学楼方向跑去的辰渚竟然脚步不受控制鬼使神差般跑进了食堂里面,然后,这个十三岁的孩子看到了令他一辈子都难以忘记的一幕——一只高大粗壮的手臂举起一个刚才还在嚣张地偷酒来喝对着他扯皮的孩子将他的脖子伸到了自己的口中,尖锐的獠牙直直插进到孩子颈部的血管而后重重一咬,那名原本还在手足挥舞着挣扎的孩子就猛地瞪大了双眼尖叫声戛然而止,血丝随着眼球滑下到抹着鼻涕和眼泪的小脸上……
呕——
辰渚弯腰呕吐了起来,而那个杀人凶手的脚下还踩着另外两个不停哭闹的小孩。
杀人凶手双耳一动,他听到了辰渚发出的声响,然后那双赤红如血的狭长眼睛毒蛇般盯着另外三名活着的孩子,眼神中流露出来的却是**裸地贪婪嗜血。
“鬼……源鬼啊!”其中一个倒地的孩子惊恐地大叫起来。
源鬼……这就是源鬼吗?终于,又见到了啊……
十三岁的孩子在看到眼前的景象后像是坏掉一样没有办法做出任何的反应。
而那只赤红瞳孔的源鬼似乎并不满足于从一条脖颈中流出来的鲜血,于是他伸手捞起另一个小孩。
“啊,啊!救命!救命啊!”孩子的四肢不停挥动哭喊着。
眼见源鬼的大嘴再一次张开,辰渚这才真正反应了过来,他想起那个被火焰和鲜血染红的夜晚,那时的他手无寸铁,而现在,他的手上还有一柄六发子弹的韦伯利……
嘭。嘭。嘭。
愤怒的枪声终于在这个沉寂而悲伤的夜晚响起,同时也惊醒了沉眠在梦境里的人们。
……
绯红色的长刀划开了紫红瞳源鬼的胸口,而班研已经不知道自己是第八次还是第十次被源鬼的大力所撞开去,幸亏是手里紧握的鬼诫武器能够令源鬼产生些许的忌惮,而那只源鬼在潜入到军事学院之前似乎受过重伤导致他的力量和速度都有所下降,但这也不是一名十三岁的孩子能够抵抗住的。
班研知道自己应该快点想办法逃离这间教室,逃离这栋老楼,但他的脚正踩着一袋袋漏出了血浆的血袋,血液的芬芳驱使着他留下来一直到饮饱了这种美味为止。
可恶啊!
班研咬牙,手掌上横割开来的切口不断往下淌着血,一半属于人类一半属于源鬼的鲜血滚落在绯空修长的刀身上将这柄妖异的长刀擦得越来越亮,淡淡的绯红光晕在刀刃上燃起。
之前,就在源鬼的利爪即将撕裂他的身体时,班研猛然从刀鞘里抽出一截刀刃划破了自己的手掌,剧痛之下,少年才能克制住自己内心的恐惧不顾一切地向那只源鬼挥刀斩去,只是鬼诫武器的锋锐不但能够暂时逼退那只紫红眼的源鬼,却也让他手掌的伤口一时间难以愈合,反而那种鲜血流出身体的空虚令他对于血浆的渴望更是加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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