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儿,而后更是翻出了一把泛着寒光的匕首。
少年将铃铛系于门窗之上,四个床角也系了几个,那把匕首则被塞入玉枕底下。万事俱备,叶茗欢这才舒了眉。设若那贼人再夜闯香梅院,定能将他抓个现行!
“没事了,侍候我穿衣罢。对了,今日要穿姨娘前些日子给我准备的那套掐金丝绸直裾。”
踏雪应道:“好嘞少爷。少爷今日可是要去找大少爷?”
提起大少爷,叶茗欢带着几分笑意点点头,看了看外面日头,“还不快点,就快辰时了,别误了我大哥用膳时间。”
两个丫头前前后后替叶茗欢打点妥当,光鲜亮丽的小少爷穿着一袭簇新的衣裳,葱黄直裾衬得他愈发唇红齿白,瞧来好一个面如冠玉、鲜衣怒马的俊俏少年。叶茗欢麻利地蹬上一双羊皮小靴,带着踏雪、寻梅小跑着去了松涛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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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疆战事告捷,他同父异母的大哥顾擎便于五日前回了叶府,现下就住在这松涛院中。
叶老爷除发妻外,另纳了两房妾室。顾擎正是叶老爷的长子,却在不足满月时被不轨之徒抱走拐卖,这么一丢,就是十余载。大夫人丢了孩子,不过两年便郁郁而终;叶老爷痛失长子与爱妻,落了一身病,为了不让叶家断香火,这才续了弦。所幸,二姨娘在婚后不久就有了叶茗欢。
而这十数年间,叶老爷一直吊着一口气,执拗地寻找长子的下落,势必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皇天不负有心人,阴差阳错之下,业已是天策统帅的顾擎终得认祖归宗,回了叶府。叶老爷拖着一副病骨支离的身子,总算盼回了失散多年的长子,看着顾擎少年有成,兄弟二人于膝下承欢,叶老心中深感欣慰,却终是在一年瘟疫横行的隆冬,去了。
叶茗欢的生母因身子虚弱,在那时也染了时疫,所幸最后捡回一条命,却也只能终日缠绵病榻。自此,顾擎身为长兄,本就对小弟爱护有加,现下更是照顾得无微不至。
后时逢边关战乱频仍,顾擎只得忍痛离家赴往前线。直到前些日子凯旋,掐指算算,他已离家一载有余。
此刻顾擎已起身许久,衣冠齐楚地坐于竹漆面圆桌前,正欲用膳,一抬眼就见身着明黄锦衣的少年俏生生地倚在门边。
外头的晨光正暖暖融融地打在少年的侧脸上,如稀释了的糖浆一般泛着和暖的蜜意,那双乌黑的眸子粲然有神。
叶茗欢对他冁然一笑,露出左边一颗小小的虎牙来,“大哥!”
顾擎本如冰雕雪琢般锐利的眉眼在顷刻间,似遇着烈火般,融成一摊春水,他眼里盛着拳拳暖意,朝少年一招手:“茗欢,来了。”
少年笑着扑进男人怀里。男人宽厚有力的大掌顺势抚上叶茗欢腰际,在他腰眼处轻拍,“饿了罢,大哥知道你定要过来,特意吩咐厨房多做了一道你爱吃的花折鹅糕。”
叶茗欢见了满桌吃食便走不动路,左右手各拿了糕点,东啃一口西咬一下,吃得好不欢快。顾擎捻了捻少年缀满糕点屑的嘴角,道:“等你今日下了学,大哥带你出去玩儿。”
闻言,叶茗欢苦了脸色,一双大眼蒙上雾气,直勾勾地瞅着顾擎:“大哥好不容易才回来,我想整日陪着大哥,可不可以……”
就在这时,恰巧有侍卫来报。
前来的侍卫一袭暗色箭袖劲装,额际一张缁绣袹首,他低头在顾擎耳边一阵密语。听罢,顾擎漫不经心地颔首,挥退侍卫后,又若无其事地接下叶茗欢的话:“不可以,茗欢小小年纪,可不能总找借口荒废学业。”
叶茗欢咕哝一阵,思绪却早跟着方才那侍卫跑了。未几,他眼珠子骨碌一转,欹上顾擎的身子,道:“大哥,府上最近是不是新招买了几批侍卫?”
顾擎点头:“是,还有一批我养了多年的影卫,全力保护叶府上下的安危。”
叶茗欢闻言暗自腹诽,阵仗如此,却连一个cǎi_huā小贼都抓不住!
这批侍卫是于五日前,顾擎回府时一道招进来的。而那荒唐淫事,也正是从那时开始……
将几件事与时间这般一串联,叶茗欢不多时便想了个明白。他在这叶府安然无恙这许多年,偏偏在这几日出了岔子,遭了暗算,想必是这些蛮子粗人里混进了些不三不四的猥靡好色之徒!早早打了他叶家小少爷的注意!
这般一想通透,少年小鹿般的乌黑眸子东转西转。身侧站着的、门外把守着的、院子里来回巡逻的……这些三三两两的侍卫们落在他眼里,看谁都像鬼。
于是对谁都没好脸色。
顾擎见弟弟颇为孩子气的俊脸上阴晴不定,心觉好笑。
早膳用罢后,顾擎亲自送叶茗欢去了私塾。未时,放了课,又领着他去了长安有名的梨园,听新排的《柳毅传》。
戏台子上的龙女托信,泪珠涟涟,戏台下的叶茗欢也抽抽噎噎的。顾擎见了,眸色一深,拭去他小脸上的泪水,刮一把他泛红的鼻头:“不过是一出戏罢了,怎的哭起来了?”
叶茗欢哽咽着,还从戏里走不出来。顾擎道:“莫哭了,乖,这眼泪先给我留着。”
少年也不深究这不清不楚的话,靠在大哥宽厚的臂膀之中神情专注地听戏。不小的人了,依偎在男人怀里的动作却还似小时候那般幼稚。
叶茗欢自幼就对顾擎极为倾慕,觉着大哥英明神武、博学多才,待人又亲厚。他见多识广,时常与他讲他征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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