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越发朦胧,姚明珠和黄湘灵都回去歇着了,就剩下几个身强力壮的男人守着谭谚。▲≥八▲≥八▲≥读▲≥书,.√.≧o
护士进来换药的时候,谭谚的眸光一转,面无表情的问道:“前天的垃圾,你们扔到哪里去了?”
护士微微皱眉,想了想:“应该在后面的垃圾场里吧,不知道垃圾车来铲走没有,谭总,您问这个做什么?”
谭谚摇了摇头,望着窗外,突然,他站起身,说道:“我要去厕所。”
他机械的穿着鞋,朝着外面走去,几个男人目目相觑,也不敢拦着,毕竟他说只是去上厕所。
此刻的谭谚,就像一个傀儡,被姚明珠全程监视着,他转身走入厕所,却紧贴着墙壁,黑色的眸光冷冷的打量着病房,直到看见姚明珠的人有些松懈了下来,他便趁着对方不注意,跑了出去。
途中,抓到了一个护士,他着急的问道:“垃圾场在哪里?”
护士给他指了指方向,谭谚便疯狂的朝着她指的方向跑去。
垃圾场就设置在医护大楼的最右边,这里堆积着全是医院丢弃的垃圾,他一头钻了进去,拼命的找着,完全不顾形象。
月色,笼罩整个大地,他找了整整十分钟后,终于在角落里看见了一袋红色的垃圾,他缓缓走了过去,将垃圾打开,也不顾里面传来的恶臭,拼命翻找着。
终于……里面一片一片的碎纸被他翻了出来,透着月色看着,那眉毛……轮廓,都是他,他如同爱惜珍宝一样,将垃圾袋里的所有纸片都翻了出来,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口袋里,然后站起身来,朝着医护大楼走去。
不经意翻身进入厕所后,他洗了洗手,擦掉腐臭的味道,然后不急不忙的走了出来,进入病房,一切都好像没有发生过。
他坐到床前,说道:“我要睡了,你们出去吧。”
几个男人点了点头,退了出去,整个病房就剩下了谭谚一人,他侧躺在床上,从口袋里翻出碎纸片,从抽屉里拿出固体胶,透着月色,他一点一点的拼着那张图纸。
整整三个小时,一张碎纸片都没有落下,他蜷缩着,额头也冒出了汗水,最终,一张完整的肖像画出来了,他的食指轻轻的摸着那张画像,紧紧的将它拥抱入怀,看着朦胧的月色,他的眼眸中,隐隐有这些许思念。
到了十一点,夏晚晚终于下班了,走出医护大楼,一辆车停在她的面前,白少杭坐在驾驶座上,浅笑着按了按喇叭,四周已经安静无比,他这么一按,立刻让病患和护士都看了过来。
夏晚晚有些羞赧,走到车前怒瞪了他一眼:“这么晚了,你怎么没在家看着小柔。”
白少杭看着她的脸,浅浅的笑着,五年过去了,她这张脸,始终没有看够。
他拍了拍座位:“上来,我带你回家。”
夏晚晚叹息一声,开了车门坐了上去,刚系好了安全带,一捧白玫瑰就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月色下,白玫瑰里还有些露珠,散发着淡淡的芳香。
她愣住,抬头望去,正好撞进白少杭的眼眸中,他的眼睛很漂亮,你很难想象,一个男人会长着一双勾魂摄魄的眼睛。
微风拂来,他的衬衫有些敞开,笑容依旧有些放浪不羁,五年过去,他的性格几乎没什么变化。
她心一跳,接下了那捧花,问道:“为什么送我花?”
她话音刚落下,白少杭的脸就靠了过来,在她的耳边说道:“结婚纪念日,那天,没给你过。”
那天,他们刚回国。
夏晚晚紧紧抓着那捧花,心里竟然有些甜蜜。
五年的夫妻生活,他们没有像普通夫妻一样,被沉浸在柴米油盐当中,逐渐忘了甜蜜和初衷,白少杭一直记着,无论是她的生日也好,周年纪念也好,他始终都会给她惊喜,即便有的时候,她都已经忘记。
白少杭看着她有些发红的脸,笑意越发的深,开了车,他不打算回家,朝着空阔无人的大街开去,去的方向是西郊。
风吹着他开了他的衬衫口,他透过镜子看着自己的娇妻,不经意的放下右手,紧紧的握住她的手。
她的手,有些冰凉,他不由得皱起眉头:“怎么?很冷吗?”
夏晚晚摇了摇头:“不回家要去哪里。”
“去凌海。”白少杭轻轻笑着,将她的手放进自己的口袋里:“这样还会冷吗?”
口袋中,他的手紧紧握着她的手,她笑着摇了摇头。
凌海是他母亲死掉的地方,她知道,这个时候去凌海,一定意义非凡,所以她没有问。
车一路开着,行驶到了凌海,海风吹着,四周一片静寂,没有任何人影,他下了车,身子慵懒的靠在车旁,她看着他的侧脸,总觉得他今天有些心事。
她问道:“是想你妈了吗?”
他二话没说,一把将她抱在怀中,听着他胸膛传来的心跳声,她的心,也不禁跟着跳动了起来,他的下巴抵着她的头顶,沙哑的问道:“我问你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我。”
夏晚晚点了点头。
他滚动着喉咙,望着幽深的远方,沉默了些许时候。
迟疑,是有些害怕。
只是这个答案,他不想再闪躲,他收紧了手臂,低沉的嗓音缓缓传来:“晚晚,五年了,你的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终究,他还是问出来了,这个他一直回避,不敢直视的问题,内心深处一直害怕的问题,这时,却如此突兀的说出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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