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姝稳住情绪,俯身打开落在河滩上的小布包,默不作声取出了几样,走到他面前,顿了下,轻轻塞到他怀里。
几个玉米馍馍,一叠野菜贴饼,还有一罐腌好的酱瓜。
馍馍个头有拳头大,松软微黄,散发着一股清甜的鲜味,野菜贴饼煎得很薄,一溜边儿金黄焦脆,油香味儿直往人鼻子里钻,酱瓜鼓鼓嫩嫩的,泛着深翠的色泽,看上几眼,让人不由垂涎欲滴。
傅焉时的味觉立刻被唤醒了,肚子里饥肠辘辘的,他咽了咽口水,强忍着胸腹里灭顶的饥饿感,试探似的望了她一眼。
“吃吧!吃了才有力气。”她抬了抬眼,声线有些沙哑。
傅焉时这下不客气了,一手握着馍馍,一手捏着饼子,大口朵颐起来。
那狼吞虎咽的模样,活像寒冬深山里饿狠了的野狼,双眼迸射着异常凶悍的光。
萧姝鼻头一酸,抬手轻抚了下他的背,柔声说:“慢点儿,又没人和你抢!”
他似乎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吞咽的速度放慢了下来,低着头,尽量慢条斯理地咀嚼着。
等他吃完那罐脆爽的酱瓜,萧姝又塞给他两个粉蜜蜜的鲜桃,低声说道:“河底下水凉,你回去换身衣服吧,可别感冒了。”
她的语气恬软,透出几分不经意的温柔,说话时抬起粉嫩的手指,将几丝被风拂乱的碎发,轻轻捋到了耳后。
恰似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傅焉时立刻想到了很久前,在父亲的书房里读过的一首诗。
他呼吸一滞,一只手不自觉地下垂,正好触过她打的那块补丁。
那个闷热的午后,在半山的高粱地边,她蹲在他旁边,为他缝补的画面,此刻历历在目。
那样美丽温婉的面容,那样灵波潋滟的眼眸,还有那两瓣嫩红的樱唇,每一个细节都在记忆里放大,连唇边那片细软的绒毛,都毫发毕现。
心口突突直跳,一下又一下,搏动的节奏越来越快。
他五指倏然收力,攥紧了裤子上那块补丁。
天上的日头几近炙烤,河滩上又有风吹过,身上其实已经半干不湿了。
哪里还需要回去换衣服呢?
他看了看她,没有吭声。
萧姝的裤子布料很透气,除了裤头那块,其他地方差不多全干了,她拍了拍背后的灰,看起来像是打算要走了。
在她转身的刹那,傅焉时眼中的光亮黯淡了下去。
一种绝望无力的心绪,再度涌了上来,萦绕着他。
“能...能陪陪我吗?”他盯着她的背影,忽然叫住了她。
萧姝脚步一顿,扭过头来。
“就陪我坐一会儿,你坐远点也行。”他面上流露出一丝尴尬,嗓子干涩得厉害。
萧姝抿着嘴,害羞地笑了下,点头陪他坐下了。
河边绿荫如织,洒落一地阴凉,细碎的光斑点点,在两人身上游弋。
傅焉时的心,莫名就安定了下来。
似乎只要碰到她,就会有好事发生。
那晚暴雨之中,她救了自己一次;今天在这河里,她又救了自己一次。
明明是很痛苦的,近乎死寂般的痛苦,连生理的窒息都无法驱逐的痛苦,可只要她在旁边,整个人感觉都不一样了。
两个人这样并肩坐着就很好,或许他和她之间,还可以更近一步呢?
可以和她做朋友。
他这辈子唯一的朋友。傅焉时这样告诉自己。
“以后,你不用每天去山上放羊了,我...我去给羊割草。”他脸上线条倏而变得柔和,语气也很柔和。
只是说的有点犹豫。
傅焉时本想说帮她去放羊的,可他又怕自己的霉运害死那群羊,到时会连累到她。
只是给羊割草,应该不会有事吧!
萧姝软软地伏在膝头,摇着小脑袋,笑了一笑:“你白天上工已经很累了。”
傅焉时顾不得肩头的酸痛,立刻向她表态,“不累的,我都没什么活计。再说只是割草而已,每天要不了半个小时。”
他语气坚决,萧姝也不推脱了,笑着打趣他,“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以后你要是喊累,我可不理你了。”
她笑得眉眼弯弯,杏眼中泛着盈盈的水光,一双眼睛似乎会说话,模样格外娇俏妍丽。
傅彦是看得微微出神,忍不住问:“你就不怕我的霉运?”
萧姝昂起小下巴,凑到他眼前,眨了眨眼,“怕?”
拖长的音调,霎时让傅焉时的心提了起来。
“我现在不是好端端的?”她目露狡黠地反问。
这倒也是。看起来,似乎他不是她的灾星。
“相信我,都会好起来的。你心里要有什么不痛快,不要一个人憋着,和我说说,也许我能帮上忙呢?”
傅焉时唇角牵起一丝笑,无奈又悲凉。
世道这样的黑暗,他爸妈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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