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姐妹两人吃过早饭后一起出门。
余小北等的公车先来,便上车走了。
余小西看看时间快迟到了,准备在街边拦一辆出租车的时候,一辆黑色加长版的劳斯莱斯停在她的脚边。副驾的车门打开,骆家的管家下车,走到她面前,喊:“少奶奶。”
余小西奇怪他们大清早的出现,看了眼黑乎乎的车膜,问:“爷爷在?”
“骆老帮少奶奶在事务所请了假,请你去清园品茶。”管家回答。
清园?
听着像是茶楼,不过余小西心里隐约明白,谈话的地点约在外面,还特意帮她请了假这样不容拒绝,已经预感到这次的谈话可能与以往有所不同。
尽管如此,她还是上了车子。
加长版的劳斯莱斯在早高峰的车隙间穿梭,很快就来了所谓的清园。
果然是个茶楼,复古,不,根本就是古建筑。清朝代的宅院,朱红的大门敞着,门口喜气是悬挂着两个灯笼,前院种植着名贵的花草,冲着正厅门的石缸里甚至还养着观赏的金鲤鱼。
随着管家踏进院子,古筝的声音由宅子里传来。化着精致妆容、身着旗袍的服务员站在雕梁画栋的廊檐下,她没闻到茶味,倒闻到了焚香的那种香气。若有似无,当真风雅。
余小西身着职业装站在厅前看着这橦宅子里,甚至产生一种自己穿越了的感觉。
“少奶奶,请跟我来。”站在廊檐下的女人走过来,客气地对她说。
余小西便跟着她穿过厅,来到一间包厢内。随着有节奏的两下轻敲,服务员帮她将木门打开。
骆钧就坐在茶案上,抬眼看到余小西走进来。
“小西来了。”他唇角含笑,眸里却很沉着。
那模样恍然还是那天跟自己谈起孙子,关心孙媳婚姻的那个和蔼爷爷。
余小西却没有喊出口,只是微微颔首,然后走过来坐下。
骆钧也并未急着开口,用竹摄夹着紫砂薄杯,在滚烫的沸水中轻转着。那般专注,仿佛他今天请余小西过来,就是真的为了品茶。
余小西也不说话,就看着他皮肤松弛,带着老年斑的手握着竹摄熟练地夹起杯子,内杯白釉外杯赭石色,极美、极好的质地,任其在极沸的小碗盆中“洗尽铅华”。
包厢内很静,她感觉到潮热的蒸汽扑面而来,却仍安静地坐着。直到骆钧将茶具煮完,将茶送到她的面前来。茶杯落在木制雕花几案上的声音并不清脆,甚至有点沉闷,他才终于开口。
“佟家的人找过你了吧?”骆钧问。
余小西只看着那只精细的杯子的澄黄茶汤,却并没有动,更不意外骆钧提起佟家。只是她没说话,等于默认,等着骆钧说下去。
骆钧其实心里有数,若非佟家搞不定余小西,又何必给自己使压?
“我今天喊你过来,是想跟你商量个事。”骆钧说。
余小西抬头看着他,眸色出奇的平静。那样坦然的眸子,反而让骆钧觉得接下来的话有点难而启口。当然,只是觉得,他不会忘记自己的目的。
他轻呷了口茶,开口:“佟青的胎心不稳,医院的环境终归不如家里。回d市的路程又远,她哥哥、嫂子跟我商量,想把她接回老宅里来养胎。”
其实早就预料到了,只是养胎两个字落定的时候,心头还是骤起尖锐的疼痛。
余小西看着眼前的老人,他那样淡定、沉着,却已经完全与平时的他不同。他此时身上散发的那种气息,是一个大家族,一个豪门掌舵人的气势和疏离。
口吻那样淡,仿佛谈论的不是自己的孙子在外面有了私生子,而是家里随便安置一盆花。当然,她知道他并不是跟自己商量,而是通知而已。
他是骆少腾的爷爷,她在亲情这一方面,其实并没有对他有过过多的奢望。但是他毕竟也曾经希望自己与骆少腾在一起过,而且就在佟青出现在骆家老宅的那一天,这样突然转变难免让人觉得心寒。
她捏着皮包的手紧了紧,目光与看着他,问:“难道佟家没有直接说,想我和骆少腾离婚吗?”。
不是逼问,而是因为知道这是佟家最终的目的,所以她也想知道骆钧的底线到底在哪里?他是不是已经跟佟青达成了某种共识?
骆钧不想让自己表现的像往时一样,这件事上太过感性,他怕自己会心软。他说:“小西啊,骆家在d市有项目。”他只能这样回答余小西。
那个新能源项目,d市是飞凰重点投资的地区之一,前期投进去的资金数目庞大。而d市是佟家的天下,所以他无法拿家族事业开玩笑。
那一刻,余小西懂了。
所谓豪门,真的与她这样的平头百姓不一样。他们眼里只有利益,所谓恋爱、婚姻感情,原来都可以忽略不计。
她深吸了口气,站了起来,说:“我明白了。”
这段婚姻开始由她,结局却未必由她。
人走到门边,她突然顿住脚:“爷爷,骆少腾说那个孩子不是他的。”
不是想挽留什么,她只是想知道,如果骆钧知道那个孩子不是骆家的骨血,他是否也会为了家族的生意而去接受那样一个孩子?
心里觉得讽刺,却没有去瞧骆钧听到这句话时的表情,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包厢。
出了古色古香的茶楼,穿过幽深的胡同,来到街边。入目所及都是钢筋水泥筑成的高楼,汽车与人群在这喧哗中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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