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嬷嬷倒也不奢求人家公主能送我金的银的,但泥捏的也比糖吹的好啊。你看这种礼物,说它实在,却不实在,说它不实在,但又实在得很……让人在怎么说好呢?之后的日子,我便按着顺序逐个儿地把这些值钱的糖人舔了,本是想给庄雨陌送几个去的,但她这几日偏生没疯,正常着呢,我才没好意思拿去给她。总觉得面对她这种姑娘,亮出个小鸡小狗儿,说“姑娘,舔一个呗”这样的话,一定不会少受冷嘲热讽。
不过说来也诡异,这么多天了,庄雨陌她一直保持着正常状态,这情况也太让人心惊了点儿。而靥无眠则是主动地勤快地积极地每天下午都来看庄雨陌,来时带着笑,去时带着笑,见了我还一副暧昧猥琐的嘴脸,说着什么:“哎哟~~这活儿总算快结了。”与她那张苍白苍白的缺睡面孔实在不怎么搭。
我当时听了这话就一阵不安,可也不敢细问,只怕得到个不想要的答案。但不久后,不期望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
那日傍晚,我又准备去庄雨陌那儿与她一起吃饭,刚推开门,就听到屋内靥无眠和庄雨陌的对话。
“靥太医,我这病可是好了?”
“嗯,你这些日子没犯病,脉象也平和有力,看来是好全了。回头我再给你开两服安神药稳固稳固,就没大碍了。”
“是么,那便有劳太医了。”
“没什么,以后飞黄腾达了还记得本太医就成。好了,我先走了,你的事我会跟小嬷嬷说的,让她早点儿给你向刘总管报了。告辞。”
我揪着裙子看着门缝内的二人,只觉得手里揪的不是裙布,而是自己的心肝脾肺,统统揉在一起错了位,滴着血流着泪,产生空落落的闷痛感。这就痊愈了么?我还没向她表白,她还不知道我喜欢她,而那个疯疯傻傻会与我似玩闹又真心地喜欢来喜欢去的姑娘也再也不会回来了……
“咦?原来小嬷嬷在呀。刚才的话听到了吧,本太医就不复述了。哎哟是不是开心得都傻了?”靥无眠收拾了东西往我这儿走来,一路说着话,喜上眉梢的模样,又拍拍我的肩继续道:“得~我要给你蓉姨做饭去了,明儿见!”
我点了点头,便给她让了道,眼睛却一直愣愣地看着悠然自得的庄雨陌举着茶杯喝浓茶。她小抿了一口,眼神朝我慢慢瞟来,在我脸上定了片刻,又放下杯子,取了帕子擦了擦湿润的嘴唇,才抬眼对我道:“柯嬷嬷气色不好,莫不是有什么心事,可否与我说说。”
我仍旧看着她,动了动嘴唇,却说不出什么话来,便只得微微摇头。她见此也没多问,只是眼神突地锐利起来,好似想看穿我一般,半晌,才低下头,隐去方才的气势,捋了捋耳边的发丝道:“进来同我喝几杯吧。”
加重了手中的力道,我捏着裙摆待心里平静了些,才颤悠悠地走进屋子,坐在她对面,提起手边的茶壶先给她添茶。
“等等。”她将冰凉的手覆在我的手背上,阻止我斟茶的动作:“嬷嬷没懂我的意思,我说,一同喝几杯酒。”
喝酒?想想也是,哪有人请人喝茶是这样说的。我有些不好意思,放下茶壶后又有些不知所措,不安地看了她几眼,才道:“那……那我去看看今儿还有好的酒没有。”
正想起身出去找,又听庄雨陌道:“不用了,酒啊,我这儿就有。”说着,她便站了起来,兀自转身翻了个大木箱子出来,一打开便是淡淡的酒香,紧接着又一阵叮叮乓乓的器皿撞击声,是酒坛子,空的满的都有,她好像正在挑选着喝哪坛酒好。
不刻,庄雨陌便托了一个小酒坛子过来,黑色的坛身黑色的布罩,封泥的材料也是泥质的黑陶,上面还隐约刻了俩字,看不清,但远远瞧去,小小的一身黑色,倒像个放毒药的。
庄雨陌一边向我走来,一边对我道:“都说酒能消愁,能解忧,还能叫人吐真言,这小东西叫不醉,不醉不醉,嬷嬷你说,若人不醉,还能否说真话,道真情?”
我没闲情想她哪来这么一大箱子酒,也没心思探究为什么她要执着于这个吐真言,只觉得若能与她醉上一场也不错,虽然那酒的名字叫不醉……
“能或不能,尝过不就知道了。”
她轻笑了两声没说话,坐下来,取了两只酒杯,卸下泥封便给斟满了。酒坛子很小,倒着也方便,怕是绝好的东西,想想庄雨陌自带的玩意儿也不会不值钱。果然,方一举起酒杯,浓郁的酒香便争相钻入口鼻,还说叫什么不醉,分明是只闻着就有些飘飘欲仙的感觉了。
“这酒下了肚,真的不会醉?”我停下饮酒的动作,望着一副专家品酒样的庄雨陌,不禁问道。
她听了倒是立刻放下了酒杯,托着腮与我对视,笑意盈盈又媚眼如丝,弯了弯嘴角才开口说话:“我喝不会醉,至于嬷嬷你嘛,呵呵,难说。”
“小看人……”这姑娘也把本嬷嬷想得太弱了,酒名都叫不醉了,凭啥我喝了就会醉?
她兴许看出我很是不满意的样子,便难得地笑得越发灿烂道:“不如这样,我们打个赌,这酒,你我一人一半,若你没醉,算我输,再送你两坛,那箱子里的随你挑。若你醉了……嗯……”
我嘴皮子一抽,连忙接话,省得她丢出“满足我一个要求”这种万能的炸弹。
“如果我醉了,我就……我就学小狗儿给你看。”噗……嘴滑了么?!怎么说出这种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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