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完全清除记忆是不可能的,就算现在我们对人体的研究已经如此之深,但也不过只了解到了皮毛而已,特别是记忆。
你看,我们整个文明世界,其实就是靠着记忆建立起来的,高级生命与低级生命的主要区别就是记忆——思考、经验、感觉、创造等都不过是记忆的沉淀、重组、延伸……
如果没有记忆,世界永远都只是原始的世界,自然的世界,如果有一天,我们都失去了记忆,能想象吗?
所有一切立即都将化为乌有,如同佛教所说的一切唯心造,色即是空。
记忆是无法彻底消除的,除非将大脑记忆神经破坏掉,也就是说让这个人不在有记忆,而只是依靠本能活着。
再有就是死亡。
现在有一种说法,说是人死亡后,记忆还会以另外一种形式存在,这就是另外一个话题了。
生物芯片植入后与神经系统的对接,结果我们虽然无法控制和预测,但可以利用,不然就没有意义了。
至于水水,不用说,她一定是记忆移植的受害者,虽然我原先也是靠这行吃饭,但我一直认为这是急功近利得不偿失的发明
这些人的大脑肯定是受到了严重的非机械性损伤,就算政府或是一些国际组织不责令国际极点收拾残局,国际极点也会积极去拯救。
不然的话,国际极点就会在一夜间轰然倒塌,但他成功了,不但成功了,还更强大,极点发明了一种方式,就是让全世界的用户对极点产生“合理依赖”,甚至也包括政府。
我有点扯远了,现在可以回到水水的那种痛上来了。
水水这类病人的病其实也是一种“忘不了”,他们都是在短时间里往大脑强制地存进了很多东西,而这些“侵入者”的忽然进入,会与原始记忆发生冲突,外来的和本来的都不能轻易被“忘掉”,结果就是两败俱伤。
这不难理解,上学快考试时我们都会临阵磨刀,但如果用力过猛,头就会疼,我们通常会说这是累的或是紧张的,这当然也是原因之一,但另外的原因就是记忆的忽然大量增加。
现在这些病人,原先那些大量存进来的信息多数已经被忘掉了,可是同时,原始的记忆也被破坏了。也就是说大脑被破坏了。
所以就只有尽可能地去清除患者的记忆,因为现在,记忆对于这些人来说就像病毒一样,只能令他们痛苦。
毕竟人不是电子,有些记忆似乎永远也清除不掉,很顽固,因为你不知道这些记忆藏在哪里。
这时,生物芯片除了物理性植入记忆的功能之外,还会去阻止那些不必要的记忆复活。
水水的情况就是这样,公司会事先收集对她来说重要的信息进行录入,这样的话,每当她去想这些具体的信息,比如她亲人的名字,或是记忆深刻的地点,还有对她来说有意义的时间等等。
这时,芯片就会刺激她的痛感神经让她头痛,如此久了,这些本来就很模糊的记忆,并且是“想起来就头痛”的事儿,自然就会被彻底忘记了。
“那水水为什么看到比如秋千什么的,我看她也有感觉,可为什么不会头痛。”何农问。
“人的记忆很微妙,我们都有这种经历,比如一种气味,一缕阳光,一个声音,甚至一个时间,都会不经意地触发某段记忆,并且这个记忆还有可能是‘已经忘记很久了’的。
这些连我们自己都‘不记得’的事,别人又怎么能知道?并且那些记忆又是那么琐碎不具体,而我们的生活,恰又是靠着这些琐碎、意外、抽象、不具体的记忆组织起来的。
芯片毕竟没有思维,它对这些不具体的记忆也无能为力。
比如,芯片可以对‘妈妈’产生警戒,但对‘一个老太婆在给我做我最爱吃的红烧肉’的画面,就有些力不从心了。”
“他们为什么会对水水这么做?”何农痛苦地将脸埋进双手里。
“我们偷回来的资料显示水水只是有可能进行终极治疗,有没有可能她还没有……”老麦抱一线希望。
大卫耐心地讲解:“我可以肯定,水水已经是一个再造人了!这点何农应该比我清楚,她开车和武斗的能力,应该是来自己芯片移植的。
也就是说,不是她学来的,这和社会上的那种记忆存储同出一辙,并且更有效。
何农和武阳霖说看到过她逃出来的监控,我相信,那时她可能还处于恢复治疗或是重组治疗阶段。
就算是重组治疗,她还是有自己的记忆,特别是自我思维能力,我说的是思维,因为某种渴望,她会主动去寻找机会或监管漏洞逃出去。
但问题是她为什么还会回去呢?这是因为,从重组治疗开始,就会对她们强化一种‘家’的概念,特别是终极治疗阶段。
过去的家,是需要他们最早忘掉的记忆,因为这世界,最基础的单元就是家,可是作为人类,又不能没有‘家’的概念。
于是,就又需要极点成为他们的‘家’,‘国际极点就是我的家’这个概念便被根深蒂固地植入了他们的记忆。”
“她不回我们的家,但为什么会去那个小公园。”何农还是不能理解。
“那个小公园,应该是没有被那个芯片列为‘具体警告’的记忆,所以,一些记忆碎片,或是某种感觉,会引导她去那个地方。
这也是因为她对某种感觉过于渴望,也就是我们常说的‘致死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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