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注s了止血针剂的母亲终于苏醒过来。她第一眼便看到了我双腿间那只蚕蛹般的小###,暗淡的眼睛里突然放出了光彩。她把我抱了起来,j啄米般地亲吻着我。我嘶哑地哭着,咧着嘴寻找乃头。她把乃头塞到我嘴里。我用力地吸吮着,没有r汁,只有血腥。我放声大哭。八姐在我的身旁哑哑地哭。母亲把我和八姐放在一起,支撑着下了炕。她摇摇晃晃到了水缸边,俯下身去,像骡马一样饮水。她麻木地看着满院的尸首。母驴和它的骡儿在花生囤边颤抖。姐姐们狼狈不堪地走进院子。她们跑到母亲身边,疲倦地哭了几声,便歪歪斜斜地倒下去。 我家的烟囱里冒出了大难过后的第一缕炊烟。母亲砸开祖母的箱子,摸出j蛋、红枣、冰糖,还有一棵存放多年的老山参。锅里的水了,j蛋在锅里滚动。母亲把姐姐们叫进来,让她们围着一个盆坐下。母亲把锅里的东西舀到盆里,说:孩子们,吃吧。 母亲给我喂奶。我吸出了混合着枣味、糖味、j蛋味的r汁,一股伟大瑰丽的y体。我睁开眼睛。姐姐们兴奋地看着我。我模模糊糊地看着她们。我把母亲茹房里的汁y全部吸光,在八姐哑哑的哭声里,闭上了眼睛。我听到母亲抱起了八姐,叹息道:你呀,多余了。 第二天早晨,胡同里响起了当当的锣声。“福生堂”大掌柜司马亭扯着沙哑的嗓子喊叫着:乡亲们啊乡亲们,把各家的尸首抬出来吧,抬出来吧…… 母亲抱着我和八姐站在院子里,拖着长腔哭泣着。她脸上没有泪水。姐姐们围绕在母亲周围,有的哭,有的不哭。她们的脸上,也没有泪水。 司马亭提着铜锣进了我家院子。这是一个风干丝瓜一样的人,很难说出他的准确年龄,因为他满是皱纹的脸上,生着一颗草莓样的鼻子,还有两只漆黑的、滴溜溜转动、孩童般的眼睛。他的腰背佝偻,似乎进入了风烛残年,但他的双手却保养得又白又胖,手掌上生着五个圆圆的r涡。好像是为了提醒母亲的注意似的,他站在离母亲只有一步远的地方,猛烈地敲击了一下铜锣。哐啷啷啷,锣声嘶哑,带着破裂的声音。母亲把半截哭声咽下去、梗着脖子,一分钟内既没有吸气也没有吐气。惨哪!司马亭看着我家院子里尸首,夸张地感叹着。他的嘴角和嘴唇、腮帮和耳朵上表现出悲痛欲绝、义愤填膺的感qíng_sè彩;但他的鼻子和眼睛里却流露出幸灾乐祸、暗中窃喜的情绪。他走到僵卧着的上官福禄旁边,木然地站了一会儿。然后他又走到身首分家的上官寿喜旁边,弯下腰去,注视着那失去了光彩的眼睛,好像要与他交流感情。他的嘴咧着,一线口水不知不觉流出来。与上官寿喜安详的神情相对照,他脸上的表情蠢笨而野蛮。你们不听我的话,你们为什么不听我的话呀……他低声嘟哝着,像在谴责死人,又像是自言自语。走到母亲面前,他说:寿喜屋里的,我让人把他们抬走吧,这天气,你看。他仰脸看天,母亲也仰脸看天。头上的天是令人压抑的铅灰色,而在东边,血红的朝霞,被大团的黑云压迫着。我家的石狮子返潮出汗啦,这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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