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宫平的意见,可以说是这么多年的综治维稳会上,法院第一次和公安局的意见向左,因此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
这些人看着江宫平,心说这个年轻的副院长到底年轻气盛,这种会上都敢和人对着干,也未免有些过于特立独行了。
张钰的脸上闪现出一丝寒意,不过很快就被她职业性的和洵笑容所掩盖。然后她笑吟吟地问道:“江院长,听您的意思,襟溪法院是不打算配合我们公安机关搞年前严打斗争了?”
这可是一个不大不小的罪名帽子,扣下来谁也带不住,江宫平不由得翻了个白眼,心中暗暗狠狠道:“你个小娘皮,竟然敢给我扣这么大一顶帽子下来,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他却没想过自己如此和张钰唱反调,回去以后是跪键盘还是跪煤渣都不一定呢。
不过心里想归想,他脸上也依旧是一副微笑挂着,然后悠然说道:
“张副局长,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提醒您一下,现在法院不能根据某些时令来加重或减轻量刑了,当然,对于年节前后发生的危害社会治安的案件,我们也会考虑到其比一般时期案件危害性更大的缘故,在量刑上有所考虑的。”
张钰眉头一竖,还想说什么,却被局长张光鹏打断了。
张光鹏笑着说道:‘这也是工作上的具体衔接了,大家也别过于争论,都要体会到彼此单位的难处么。毕竟现在法院要依法依规办案的。’
这句话算是圆场了,不过江宫平又说了一句:“感谢张局长的理解,不过我们法院能做到的,就是尽量压缩审判时间,只要你们公安上能及时侦查完毕,移送检察院,检察机关也能尽快提起公诉的话,我们就能保证快审快判,在年前公开判决一批典型案例出来,形成对犯罪分子的强大震慑。”
这话说得在座的人士都非常满意,张钰也瞥了他一眼,那意思是你还算识相啊!
然后张钰又说道:“说道对犯罪分子的震慑,我先前和局长政委研讨过,希望能在县城搞一次公捕公审或者公开宣判大会,来形成气氛,不知道江院长对这个如何看待。”
江宫平眉头一挑,有些惊讶的说道:
“早几年前,这种公审大会形式的活动,就因为被人攻讳是侵犯人权,最高法院和公安部早就发文了,不允许采取任何方式,对已决犯或者犯罪嫌疑人进行带有侮辱性质的游街示众,前段时间不是有个地方法院对讨薪闹事的民工搞了次公判么,结果被骂的狗血临头的,这种事还是不要搞了吧。”
张钰闻言,暗咬银牙道:“你个挨千刀的,老娘今天难得露把脸,你就来给我找事是不是。回家不让你给我跪下唱征服,我就不姓张!”
不过表面上她还是笑着说道:“但是法律也规定了,除了几种特殊案件外,其他案件的审理和宣判一律要公开啊,我们这也是遵循司法公开的原则嘛!”
其他与会者也议论纷纷起来,毕竟现在社会上对于公审公判大会的态度褒贬不一,在会场上也难以形成统一意见。
江宫平皱了皱眉头,事实上张钰的情绪波动已经让他感受到了,虽然他不喜欢公事受私人因素影响,但是张钰这也是为了工作,于是他扭头看向政法委副书记章小明,用问询的口气问道:
“章书记,政法委的意见是什么?”
章小明笑呵呵地说道:“我们的意见就是在不引起社会舆论炒作的情况下,公检法三家看能不能搞个公开行动,当然如果担心会引起舆论过度关注的话,那么还是稳妥起见的好。”
有了他这句话,江宫平就吃了定心丸,然后对张钰和张光鹏说道:“我也觉得有必要采取公开的方式对犯罪分子进行震慑,不过公捕公审这些行动实在是过于容易引起舆论诟病了,而且也和上级的精神不符,不如就搞一次公判大会吧,我们把一段时期的一些刑事案子的判决,公开在一些半公开场合进行宣判,比如学校操场或是体育场什么的,只念判决书,罪犯不穿囚服,不五花大绑,不游街,就站在台子上接受了宣判之后押上囚车带走。”
“这样既符合现在要求司法公开的趋势,也不会被人攻击说是侵犯人权,还能起到教育和震慑的作用,二位张局长怎么看?”
张光鹏和张钰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满和失望。
如果光是公判的话,那纯粹就是法院和检察院在出风头,他们公安机关的风头不会那么明显的显现出来,而且一般这种大会,法院的法警警力又明显不足,还得请公安上出人维持秩序和协助押解,属于典型的出力不讨好。
于是张光鹏给张钰使了个眼色,又看了看检察院,意思就是,法院的公判大会他们公安局不能很明显的显摆功劳,还不如问问检察院的意思,和检察院搞一个公开批捕大会好了。
这样的暗示对搞惯了特警行动的张钰来说,自然是秒懂。
她于是就笑道:“这个公开集中判决的行动设想的确不错,也能起到一定的震慑作用。可是从现在到年前也就一个多月的时间,哪怕法院的法官们再加强工作,一个案子从抓到人,到公诉再到判决,怎么也得一两个月了,因此估计也不会有太多的案子被集中宣判,这样效果就有折扣了。”
江宫平嘿嘿一笑道:“没关系,去年的案子还有几十件没结呢,这段时间我们赶工一下,是可以凑够足够人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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