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回头寻找,定睛一看,两步之遥,她昔日的大学舍友正神采飞扬地冲她挥手。
贺箫月!这比在南极见到了北极熊还意外。
那时因她两人同姓,且名字一个太阳一个月亮,众人嬉闹要她俩结拜姐妹,最后她们煞有介事地一人咬了一口j腿当作歃血为盟,完成了仪式,太阳是姐姐,月亮做妹妹,互喊了四年,其实按身份证算,箫月比晨曦还要大上半年。
毕业后箫月回了陕西老家,之后就断了音讯,只是常在校友录里看见她蹦跶,后来她还在上面发布了结婚照。晨曦一张一张地点来看,发现男方的模样和她们同床共榻时所幻想的相去甚远。
箫月是米脂人,陕西有句俚语:“清涧的石板瓦窑堡的炭,米脂的婆姨绥德的汉。”说的就是米脂女人个个漂亮能干,比男人都强。她也心高气傲,说以后的夫婿非玉树临风,才高八斗不嫁。
所以看完照片她在图片下发表了一句评论:“才高八斗?”只是刚发送出去她就后悔了,想自己真傻,这不是间接说她先生长得难看吗?后来隔了段时间她又登陆了校友录,看见箫月回了她一句话:“占一头就不错了,姐,出了社会我们要现实,现实。”
是啊,现实,总不能一辈子活在幻想中。
贺晨曦问她:“你怎么回来了?”
箫月一拂手说:“甭提了,我毕业证丢了,回来补办,可麻烦了。这两天我上火上老大了,嗓子疼,所以来开点药。”
晨曦看着她笑,“你还是那么马大哈。”
“哎,你手怎么了?”
“烫了。”
箫月哎嗨一声笑道:“报应啊,还记不记得入学第一天,你给我倒水,结果倒我手上了,给我烫得嗷嗷叫。”
“嗷嗷叫的是猪,这么多年了你还没改你这毛病!”
箫月嘿嘿一笑,挽起她的手臂说:“等我拿完药,中午一起吃个饭,我们好好叙叙旧。”
虽然也有四五年没回来,但箫月知道的吃饭地方比她要多,例如要吃海鲜得上德川路的海鲜一条街,吃西餐上友谊路的西洋大道,若是吃普通菜色,箫月说,还是我们学校外的老杨饭馆好吃。
想那时冬天,一大票人坐在摇摇晃晃的木头长凳上,守着一锅热气腾腾的白菜粉丝羊r汆丸子,一揭锅,无数双筷子齐齐往里伸,吃得热热闹闹,暖意融融。如今再看,老板已经将店面扩大,桌子椅子也都换成了不容易坏的铁脚,学生还是那时的学生,只是她们已经变成了局外人。这种感触让两人都颇为失落。
刷着一次性筷子上的毛刺,晨曦问:“补办手续好弄吗?”
箫月抚着额叹气,“不好弄啊!我都急死了,正巧遇上单位工程师评定非得要学历证明,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你还不知道办公室那帮人,个个都是大爷,一个皮球来回踢。”
“找找熟人看看行不行。”
箫月眼睛一亮,“哎,说到这个,我倒想起一个人,我觉得他能帮我。”
“谁?”
“沈大师兄啊。但请他可得你出马。”
晨曦有些讪讪的,“我好久好久没和他联系了。”
箫月白了她一眼说:“你们俩可以把人给急死,我都恨不得学孙悟空钻铁扇公主肚子里,钻你脑子里看看你到底在想些什么。玉树临风,才高八斗,沈宁南算是占齐了,你偏不待见人家。”
“哎,别说了啊,这话我听得耳朵长茧了。我知道我错了还不行?”晨曦孩子气地捂住了耳朵直晃脑袋。
箫月无奈地笑,“知道错了也晚了,他那么抢手的男人,还能一直等着你?哎,说真的,你能联系得上他么?”
“我把他的手机号给你。”说着她掏出了纸笔写了一串号码撕给了她,“我不知道这个号码还有没有效,你打打看。”
“这不成,你得当个中间人。他还记得我是谁啊?哪能使出劲来帮我,晨曦,你得帮我这次。”
“你放心,他这个人没别的好,就是心好。只要求上他了,即便是陌生人,他也会帮。”
箫月点了点头说:“确实是好人。有时打水打饭碰见了,他总是主动让我们c到他前面去,不过我还是觉得是沾了你的光,不然怎么只让我们几个c,不让别人呢?但你也不至于连见一面都不愿意吧?”
晨曦不说话,还是在来回扫着筷子。
箫月拍她的手臂说:“算了,不为难你。你把他手机号给我,我不提你,我就说是从别人那儿得知的,好不好?”
晨曦这才露出了笑脸。
一盘鱼香r丝,一碗海米冬瓜汤打开了话匣子,箫月滔滔不绝地说着,“想当年咱在中文系也是有一号的人物,当年有一个两个三个四个,至少四个人同时追我,我愣是一个也没看上,四年下来,愣是没谈一次恋爱,亏大了!当时心气怎么就那么高呢,总觉得走出社会会有更好的市场任咱挑选。其实,再好的人和感情,也没有在学校里的纯洁,不沾俗气。总的说来,晨曦你很值,即便只有沈宁南一个人,也很值,他把女孩憧憬的一切都双手奉上了。”
晨曦举手反对,“谁说只有他一个人,还有一个,不记得啦?”
“谁呀?”箫月茫然地看着她,突然一拍桌子大叫,“徐明!徐明!怎么漏了他了!这人太逗了,我还记得当年他捧着束雏菊直不棱登往楼上闯,被舍监楸着衣领往下赶,嘴里还嚷嚷着说晨曦你人淡如菊……差点没把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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