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距的一个虎人正张大了血口,露出锋利得可以轻易咬断铁器的犬牙,面部肌肉拧起,甚至清晰到脸颊上拉碴的毛。
苏岩却并不在这些静立的木桩之中。
她虽然也是置身在这画卷之中,然而又似乎游离在外,并无桎梏;玄色的衣袍飒飒自摆,委曳出别样的fēng_liú——面如白玉,眸若琉璃,幽暗的墨黑却在不知不觉中晕成了惑人的紫。
“苏……岩……”在那魅惑的紫色眼波下,童彤像是被吸入了望不见底的深潭,沉浸,再沉浸,没有尽头。
她甚至愿意就此溺死在那一汪湛湛的紫潭之中。
“你说你,”温凉的手指轻巧地抚上童彤的脸颊,声音不温不火,却让人觉得似有一只猫爪子在心里挠啊挠,“怎的这么笨。”
“……”童彤少见的没有反驳。
她眼里只看得见那一轮盈盈如水的紫,耳中只听得那泠泠如罄的声,肌肤只感得到柔柔如丝的触,心里只剩下一抔醇醇如醴的醉。
——这就是苏岩变身魔修后的样子么?
……其实这厮只要靠色=诱就能够拿下所有敌人了吧!
“莫睁眼。”边说着,苏岩抚上她脸颊的手划过她的眼帘,轻轻盖着,凑近她耳边温声说道,热气吹拂,教她倏然红透了耳垂。
童彤听话地阖上了双眼,缩了缩脖子躲开耳边令她颤抖的根源,双手却情不自禁地摸索着揪住了苏岩的衣角,“嗯。”
手心被纤长细密的睫毛轻扫过,耳边听得她乖顺的低喃,苏岩心底的一处软和下来,唇角轻勾,眼中的冷冽也融了些许。
另一手清脆地打了个响指,“吧嗒——”
犹如一颗石子落入无波的水面,打碎了平静,将定格的一切重归鲜活——又或者,是将一切带入更深的死寂。
随着苏岩的响指,停滞的半兽人似是又找回了身体的主动权,继续按照事先行进的轨迹移动着,却不曾想只是那么眨眼的功夫,情势骤转,他们已从刀俎变为鱼肉。
黑色的薄雾变得浓稠而粘滞,有如实质一般凝聚在他们四周,从他们的眼耳口鼻渗入,顺着经脉流向全身,夺走鲜血,更夺走呼吸。
“吧嗒——”第二声响指起,徘徊在痛不欲生和生不如死边沿的半兽人们只觉得压力一轻,凶性不再,四肢疲软,纷纷撑不住跌倒在地,从七窍中缓缓淌出血来。
而他们之中,又以狼尾少女阿黄的伤势最为严重。
她皮肤下的青色血管已经根根浮起,里面有着黑色涌动,两手臂上的经脉更是爆裂开来,血色混杂,惨不忍睹。
“及涯。”苏岩一手仍是罩着童彤的眼帘不让她看,另一手则圈着她的腰身,将她箍在怀里,没有半分放手的意思。
“吼~”朱駁扬蹄轻嘶一声,铜铃大的金眸愉悦地弯起,打量着遍地待宰的食物,纠结该从哪里下口。
这时,却听一个粗噶的男声大喝道:“就是他们!”
苏岩眼风扫去,嘴角弧度不减,眸中紫光未褪,显得万分妖冶,妖冶万分,便纵是迷惑世人的狐妖也要略逊一筹。
那领头大喝的男子正是昨夜他们借宿的刘福庆,身后跟着他一家老小以及扛着铁锹铁犁的农户们。
众人见了那双紫滢滢的美目,惊艳之下却是惊吓——紫眸,可是魔门妖孽的特征啊!
“魔、魔……”刘福庆的妻子钱氏结结巴巴地说道,心中一阵后怕:幸好没有因为那小官人长得好看就起了心思……否则,现在还焉有命在?
本来还巴不得黏在苏岩身上的刘小丫小妹妹现下只是躲在哥哥刘大柱背后,泪盈于睫,瑟瑟抖。
“兀那魔门妖孽,快点滚出村子!”以刘福庆为的农户们举着勉强拿来充作武器的农具,色厉内荏地叫喊着——对象却不是一看就非我族类的半兽人们,而是正中而立,邈邈遥遥的苏岩——只因她的瞳色。
前一晚还对她们奉若上宾,这一刻却避如蛇蝎,果然是——人心难测。
尽管被捂着双眼,童彤还是听出了不对劲,感觉到了捂着眼帘的手心泛出的凉意,她心一紧,反手握住了那柔荑,像是要将自己的温度传递给对方一般:“师兄,我不想看见这群愚民……我们走吧。”
——为什么在那些村民们厌恶又害怕地叫骂时,竟然觉得苏岩有一瞬间的难过呢?
一定是我搞错了!
童彤咬了咬嘴唇,不由得向那松香的怀抱靠得更近。
注意被怀中人的小动作拉回,苏岩冰冷的紫眸浮现一丝暖意,轻笑一声道:“依你所言。”
——呵,是担心自己一气之下大开杀戒么?
真是个心软的笨丫头。
也罢,省却被这群蝼蚁脏了手。
随即一拂袖,将周边狼狈的半兽人扫开,露出一片空旷的场地,揽着童彤一跃而起,稳稳地跨坐在及涯背上,“曲奇。”
“嗷!”黑白双纹的小兽撒欢似地舒展着四肢想要扑向主人的怀抱,却被一道冷淡的视线钉在原地。
悻悻地吐了吐舌头,它长长的尾巴轻甩,按着特有的节奏摇摆着,四蹄生风,绕着行了一圈,白光乍起,眨眼间两人两兽便消失在原地。
“不、不见了……”刘大柱喃喃道,不可置信地揉揉眼睛。
“唉……”攥紧了袖中的银锞子,刘福庆叹息一声。
剩下的村民这才现了一边粱守财早就断气的尸体,又是一阵手忙脚乱。
“那是……上古凶兽——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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