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哈、哈、哈秋!」
声响在挑高的厅堂内持续回荡。
三正门虚掩,被人从里面推开,里头走出了一位金发少女。
艾米洛亚身穿鹅黄色的连身洋装,简朴的样式反而衬托出她不凡的美貌。艾米洛亚抱着几本古籍离开藏书馆,正巧看见抱着大叠公文的纳恩匆忙地走来。
「啊,罗森小姐,下午好。」
「下午好,纳恩。发生什麽事了吗。走得那麽急。」怕艾米洛亚跟不上自己的脚步,纳恩稍微放慢速度,回首看向娇小的少女,扬起无奈的笑容。
「陛下他感冒了,他那工作狂的性子改不了,生病还执意要批阅文件。」听了纳恩的话,艾米洛亚不禁一愣。
萨尔竟然感冒了?
「生病的人就该好好休息啊……」
纳恩叹了口气,「唉,就是说啊,罗森小姐也帮我们劝劝他吧。」艾米洛亚点点头,「不过萨尔真的好认真喔。」「他是认真过头了,把自己搞得那麽累。」纳恩频摇头,「陛下在害怕,害怕自己不被需要,将所有大小事揽到自己身上,极力想获得他人的认同。」明明不需要这样的……
纳恩停顿了一会儿。
「其实陛下并不是先王的亲生儿子。」
「咦?」
艾米洛亚瞪大了眼,纳恩似乎对少女的愕然不感到讶异,她毕竟是养在深闺中的病弱千金,对於变化无常的国际情势时常跟不上脚步,况且这又是个父权社会。「这种事你们女人不必知道。」之类的话语充斥着。那样无意义的傲慢,连身为男子的他都感到羞耻。
「陛下他……原本是南方国度,一个小村落的村民,被家人卖给人口贩子,最後沦为贵族的奴隶。」萨尔会增修法条和组织「暗巷酒馆」的行为都是有原因的,他嚐过被鞭打得遍体鳞伤的滋味,晓得被人践踏在脚底的感觉。连成人都很难承受,何况是孩子?
那包含在温柔里的怒意再次回荡在艾米洛亚的脑海中,想到那天在会场的景象,冷冽再度在心里蔓延。
「啊,这件事请不要跟他人说喔,罗森小姐。陛下的身世只有少数人知道,先王极力隐瞒,只有关系亲近、值得信任的人才会告知,我想陛下也不希望太多人知道。」纳恩停下脚步,凝视纸张上的字迹。
「陛下他——其实一直都很自卑,他心中的创伤是我们很难想像的。陛下有时会情绪失控,希望罗森小姐不要怪罪他,我、弗恩兹等,大家从陛下还是孩子时就在一旁服侍,陛下真的很努力压下自己残暴的一面。我想,若是罗森小姐您,对於陛下的心境会有所共鸣,在您来到宫中後,陛下真的改变很多。如果您愿意,希望您可以多和陛下聊聊天,毕竟陛下他——」差点就要将萨尔喜欢艾米洛亚一事脱口而出,纳恩暗叫不好,这种事还是由当事人主动告知才好。
「——陛下他……真的很寂寞。」
那些开朗的笑靥都只是应付他人的面具。
心中似乎有什麽在崩落。
『戴着虚假笑容、这样做作的我们会被世界所接受吗?』明明大家都伪装着,却有种跟别人不太一样的感觉。是自己想太多了吧?还是所有人都有相同的感受?到头来我们只是互相舔舐伤口吗?因为那份大人口中无意义的寂寞,我们才会有所交集?
物以类聚,倘若孤单的人们聚集在一起,是不是就不会那麽孤独了?
艾米洛亚低头看着铺着红毯的地板,低声说道:
「那麽难过的事,怎麽能告诉别人嘛……」
『不要以为只有你的人生很悲惨——』
少年的声音回荡在耳畔,艾米洛亚扬起腼腆的笑颜。
「我……我会常常找萨尔聊天的!我也很喜欢跟他聊天啊!他懂的真的好多!」纳恩表面上还是那副邻家大哥哥的温和神情,内心却有如波涛汹涌。
翠碧丝啊翠碧丝,我可以把罗森小姐的反应解读成媒人计划成功吗?
「哈哈,太好了,陛下一定很高兴!」
一高一矮的身影继续前往萨尔的房间,宁静的走廊上只有细微的脚步声。
「对了,纳恩。」
「什麽事?罗森小姐。」
艾米洛亚疑惑地歪头,指着自己的头顶,「你的头顶怎麽有一圈白白的?」「喔,那是新长出来的头发。」纳恩搔了搔头,「我有少年白,灰灰白白的不好看,索性染黑了。」纳恩停下脚步,敲了敲眼前的房门,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廊道的尽头了。帝王的卧房远比其他房间豪华,光是门就非常气派,除了精细的图腾雕刻,两旁还树立栩栩如生的狮子塑像,一个张牙舞爪像是要吓阻他人,另一座雕像的狮子则是高傲地俯视,如同盯上猎物、悄悄等待时机扑杀对方。
「咳咳咳……!」「陛下,您都咳成这样了,就好好躺下来休息吧……」侍女打开了门,围绕在银发少年身旁,是苦口婆心劝进的御医、随从,纳恩率先走进房间,艾米洛亚则却步不前,只得从未被关上的门窥探里头,只见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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