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了揉自己的小腿,实在酸胀得厉害,脚底还疼痛。
她疲惫地打了个哈欠。
临桌的语文老师,也是一起教七班的,年纪只比她大了三岁,她凑了过来,“禾老师,我今早听说,你找那个王蒙谈话了,”她推了推眼镜,神神秘秘道,“这孩子啊,不行,皮死了,管都管不住,他爸还过来曾经花一个月七千块钱想要给王蒙找个能管教的老师,你想想看,七千啊,愣是没人愿意。”
她见禾苗脸色不好,没精打采的模样,刚兴致勃勃涌起来的话头又噎了回去,还是关心地对她来了一句,“禾老师,你多休息啊,你还年轻,不用这么拼。”
禾苗笑了笑,“贺老师,没有啦,我喜欢把生活过得充实点。”
这样忙碌的生活,会让她切切实实地感觉自己还活着。
苦是苦了点,但谁不是这样过生活的,她觉得日子还是能过下去。
初中放学铃在学校里响起,她骑着自行车下班,在街上,路过杂志摊,听见有两个女生,一边翻杂志,一边谈论,“哎,你知道那个之前做大的那家公司,名下有个cu,听说近期要倒闭了。”“那个……老板是叫何歧明的吗?”“何歧明不是还上过电视了,长得是真帅耶。”
同伴的女生翻了个白眼,“花痴。”
那女生掘倔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禾苗很快地超过了她们,她们说话的声音就这么落于身后了。
夏季已经来临,天上没有飘着一片云,也没有一点风,头顶上一轮烈日,所有的树木都没精打采地、懒洋洋地站在那里。
阳光刺烈,她忍不住眯起了眼,太晒了,额前都渗出了汗,从脸上滑下来,差点糊了视线,她抬手一抹,挺了挺背,像没事人一样继续往前骑。
不管何歧明到底为什么会放她走。
她一股脑地不愿去想,她安慰自己,觉得这样的日子才是她想要的,至于这个人,和他发生的事,都是过去式了。
晚上的气温转凉了些,天幕上,半个月亮斜挂,星星在闪烁着。
禾苗修改完作业,准备早早躺下了,她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站起身来去拉窗帘,却发现楼下的街灯旁孤零零地站着一个男人。
男人的年纪大约才二十五、六岁,蓄著一头黑色短发,白衬衫的领口微微敞开,衬衫袖口往上卷,露出手腕,皮肤极其的白皙,眼睛深邃有神,鼻梁高挺,只是隔着一段距离看着,都能感受到他身上寡淡清冷的气质。
她心猛颤,过去了四个月,又见到了他的身影。禾苗装作没看到,迅速地将窗帘拉上,然后关了灯。
何歧明就看着禾苗的房间一下子变暗,现在是晚上九点半,他知道她大概要准备睡觉了。
他用两只细长的手指夹住那只被点燃的烟,麻木地听着草丛里不知名的虫一声一声地叫着,公司宣布倒闭的事情,让他觉得烦闷。
他没钱了。
终于什么都没剩下。
何歧明今天又喝了点酒,不管过了多少年,他依旧还是属于碰点酒就容易神志不清的体制,好在他会装,即使喝得上了头,面上也是无忧无喜,说话清清冷冷的。
可是一有醉意,他不由自主地又想起禾苗。
想起她那张脸,在小时候还是怯生生的脸,生气时候的冷漠脸,用刀刺伤他时的狠绝脸。
她的细细长长的眉毛。
她像猫一样黑漆漆的杏仁眼。
她不涂自红的嘴唇。
他进入她的时候,她忍隐微蹙,却仍是从口中溢出的小小的□□声。
……
他发了疯般的想她,甚至出现了幻觉。
何歧明终于有些不耐烦起来,眉头开始蹙起,手上却仍然将烟慢吞吞地送入嘴中,浅浅吸了一口,眼神微凉,却有种慵懒的风情在夜里流转。
寂寞。
他真寂寞。
其实他不爱烟味,但是他觉得难受时候抽烟,抽得是一种短暂的快感,将他的绝望,心痛的东西捻成细细的,丝丝缕缕从他身上抽离开去。
何歧明在楼梯口徘徊了许久,对着那扇紧闭的门,他借着酒意,敲了敲门。
叩门三下。
屋子里响起一串走动的脚步声,然后便没了动静。
他等了好一会儿,楼道里风大,凉风吹过来激得他一下自己清醒过来。
何歧明就在楼道口坐下,这个时候他也不在意自己是不是有洁癖了,挨着门,闭着眼睛,微醺地睡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也许还是在梦里,何歧明隐约听到了开门声,禾苗蹲下来,震惊地看到了他眼角的泪。
真他妈丢脸。
他想。
不过反正是梦的话,那就算了。
他又想。
作者有话要说: 嗯...
别急...
你们看...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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