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都县背靠云都山,山脚常年下水汽较重,一般年份,三月的气温并不高。有些年份甚至还会飘几片雪花,海拔八百多米的云都山峰顶有时候三月底还能见到白皑皑的积雪。
今年可能是受厄尔尼诺现象特别严重的影响,三月刚刚过了没几天,云都县的气温已经噌噌的往上升了,白天正午最高温度直逼三十度。县里一些时尚开放的年轻小姑娘迫不及待的穿上了夏天的短袖t恤衫和牛仔短裤。引得年轻气盛的小伙子们像发情的公狗一样一个个嗷嗷直叫。
云都县地处于东都省西北部,隶属于玉屏市管辖。虽然东都省紧靠东海,属于经济发达省份,但是西北部的玉屏山市由于境内山多,所以经济地位在省内常年都是靠后。而云都县背靠云都山,县里离最近的一个高速公路入口有三十公里多路程,所以经济一直发展不起来。
“百花街”,云都县这个不大的县城上的一条普通商业街。这条街道本没有名字,这个好听的名字来源于街道两侧的商户喜欢在自家店铺门口设置花墙。加上云都县本来就气候宜人,多年下来,街围,县政府索性就把这条无名街道命名为“百花街”。还别说,一到春暖花开的时候,街道两侧的景色确实对得起“百花街”这个名字。
午后一点多,高温烈日下,“百花街”虽有行道树遮挡,但是街上还是行人很少。“突然,砰”一声重重的推门声,打破了沉静,只见街道东段的一间店铺走进去了五六个人。
为首的是个光头男子,穿着白色短袖,脖子里挂着根小拇指般粗细的金链子,两条手膀子上一片黑乌乌的纹身,已经看不出到底是纹的什么东西。典型的当今三四线小城镇道上混的标准行头。如今混社会,花臂金链子都是基础配置,没这两样,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混道上的,走出去根本镇不住场子。混的好的金链子买真的,混的不好的,网上买条几十块的“霸王金链”也要把门面撑起了。
曾子傲是这家小店的店主,店里卖一些玩具,文具,饰品等等小商品,主要做县里女孩子,特别是小女生的生意。小店上下三层,一共两百多平米,背街还有一个一百平米的小院子。一楼一个五十平米的临街大间作为门面卖卖东西,二三层曾子傲自己住。
曾子傲是孤儿,收养他的独身张大爷去年年底去世了,张大爷去世前把房子作为遗产留给了曾子傲。曾子傲这个名字据张大爷说是二十年前,他在裹着曾子傲的小包被里发现的纸条上看到的,除了名字,纸条上还有曾子傲的出生年月时间。除此之外还有一块玉佩残品,一直戴在曾子傲脖子上,由于玉佩是残品,光看表面只能勉强看出是一个虎形图案,此外再无更多信息。
云都县人喜欢算虚岁,曾子傲今年虚岁二十,其实他出生月份是十二月,按周岁来算,曾子傲现在只能算十八岁。
收养他的张大爷有一手上好的木工手艺,收养曾子傲那年张大爷只有五十多岁,靠着木工手艺赚的钱,在宅基地上盖起来这栋三层小楼。不过这些年张大爷年纪渐长,木工做不动了,加上染了重病,几年下来,花光了家里的积蓄。
曾子傲去年六月参加高考,考上玉屏市里的大学,不过上了一个多月的大学。去年十月张大爷病重,曾子傲不得不和学校提出休学回去照顾张大爷,另外曾子傲也实在是没钱继续他的大学生活了。
照顾张大爷的时候,好在他有文化,头脑也灵活。回到云都县,一边照顾张大爷,一边利用自己临街的优势开了个小店,赚点生活费。
午后店里没生意,曾子傲从小就喜欢健身,这会光着膀子正在店里做俯卧撑锻炼身体,古铜色结实的肌肉被汗水浸湿,油光华亮。
“我说小子啊,我那五万块钱你打算拿什么还?你当初可是说好的下个月月底连本带息还六万的。”为首光头男子进了门,大大咧咧的坐在了店里的椅子上,双脚翘在柜台上。
张大爷病重撑到去年年底,还是撒手人寰了。张大爷独身,除了曾子傲这个养子,无儿无女。为了给张大爷办后事,曾子傲只得借了高利贷。
这个光头男子叫张强,外号“六哥”,今年三十五岁,云都县本地人,正是曾子傲的债主。张强领着几个县里的无业人员做放贷这捞偏门的生意,张强长得五大三粗,留着络腮胡子,天生一副混道上的好面皮,“大恶”没有。不过放贷收钱这种事,打架闹事这种“小恶”却是不断。毕竟你不狠点横点,在这欠债是爷的社会还真做不了放贷这行。
曾子傲见债主上门,硬着头皮起身,堆起满脸的笑,走到张强面前说:“六哥您来了啊,您坐着,我给您先倒一杯茶,昨天隔壁王婶刚炒的云雾茶,您尝尝。”
“小子,我们六哥刚刚麻将室放水钱出来,这云雾茶我们县里有的是,不差你这口,六哥问你话呢,你那六万块钱准备怎么还?”张强身后站出一个瘦猴一样的男人,扯住了曾子傲的膀子,不让他走。瘦猴说的麻将室放水钱,指的就是麻将室放贷。像张强这种几万块的小额水钱,麻将室那些赌鬼是最优质的客户。
“臭小子,不想着怎么换钱,闲的炼肌肉,你是想和我们六哥掰掰手腕,这钱你不打算还了?”瘦猴说着捏了捏曾子傲结实的手臂,歪着头道。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曾子傲只得点头哈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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