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前,冲皇后俯身下拜。
“启禀娘娘,杏才人到。”
皇后一时之间没能承受得住这一贯只有身为大老爷们的皇上才能享受的高级待遇,转头看了青扇一眼,让她解释。
后者已经经历过先前杏才人在偏殿里一哭二闹三上吊,谁近身都要拿着簪子把自己喉管子戳破的考验,当场面无表情的俯身在皇后耳边科普背景。
“回禀娘娘,才人似乎受过很大惊吓,被德妃娘娘送来时便哭闹不止,才人身怀龙裔,奴婢不敢妄动,怕伤及龙胎,只能在偏殿看护。”
皇后秒懂。
在这后宫里头待久了,就算身份低微见不着皇上,但好歹风言风语也能听得一星半点,宫里送进来的美人多,抬出去一埋省事儿的美人更多,皇上素来就是喜新厌旧,胆子小的只怕是要绕着皇上走,更何况是毫无身份之人一步登天?
仆妇就和端着个贵重瓷器一般,小心翼翼把杏才人放在地上,小桃亲手揭开被子,露出里面已经吓得脸色青白披头散发的宫女,又在一旁跪了下来。
“上阳宫杏才人,给皇后娘娘请安。”
还穿着一身宫女服制,被被子裹得死紧不能动弹的杏才人,猛一发现自己身上束缚消失,顿时就在地上圆润的滚了一圈,又迅速找准一个角落,驾轻就熟的扑过去,双手抱着膝盖,把自己完美的缩成了一个球状。
皇后:“……”
青扇看着皇后,默默摇了摇头,表示毫无办法。
“才人在送来凤仪宫时便是如此,不管谁人靠近,都不说话,若是有人想碰她,便要拔下簪子寻短见,奴婢本想给才人换身衣服,可怕才人伤及自身,实在不敢妄动。”
皇后一脸嫌恶的看着还在柜子后角落里发抖的新晋才人,接过茶喝了一口。
她还当这宫女是多有心胸多有出息,还知道躲着人等胎相稳固了再出来昭告天下,哪知道是这么不济事的。
“既然如此,那本宫也不用再问她什么了,就送去上阳宫,传本宫口谕,让薛昭仪好生看顾,皇子……”
又看了还缩成一团的杏才人一眼,皇后才微微叹了口气。
“皇子不容有失。”
在生下来之前,这几个月杏才人都会是整个后宫里最金贵的存在了。
毕竟是后宫里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大肚子,不管生下来的是公主还是皇子,那都是皇上的血脉。
皇上不往自己这儿来,那便只能退而求其次,皇子公主的生母是谁有什么打紧?最重要的是,皇子公主记事之后,他们是由谁来抚养。
宫中无位母家无权的生母,纵使诞下皇子,也只能是诞下皇子而已。
皇后钦点上阳宫,可以说是生生把这份恩宠赏给了薛院判家的小小姐,不知后宫里有多少人要为此咬断了牙。
青扇亲自过去帮忙,和小桃一道把杏才人又重新包裹成了一只新鲜出炉的鸡肉卷,一块儿跟着精壮妇人抬去上阳宫。
皇后一时之间看着自己正殿里站得肃穆笔直的宫人,只觉得身心俱疲,挥挥手便让人都退下。
后宫之中,有位份的向来没有恩宠,有恩宠的多半没有位份,朱氏算是一个奇葩,现在也不在了,皇上无子的微妙格局一旦被打破,皇后都没把握,杏才人的这个孩子,能不能生的下来。
只可惜,不是她的孩子……
“你不想要那个孩子活着。”于是,不出皇后所料,宫人们依次退下后,门关上的那个瞬间,施尉阴魂不散的声音,就准确无比的从房梁上飘了下来,落到自己身边。
皇后头疼的揉揉额角,斜倚在椅子里,看了施尉半晌,才默默叹了口气,放软了声音。
“皇上还没醒,你去看看他,好么?”
后者利索的摇了摇头。
“白行远让整个东厂把寝殿围得水泄不通,明面上御前侍卫把守,暗地里东厂暗卫围了十三个,我除非掘个坑藏在地底,否则整个寝殿,已无我容身之所。”
皇后:“……”
闹了半天,你也不是真的无孔不入啊!
等等……他又是怎么知道还有在地底下掘个坑这种坑爹方法的?
就像看出了皇后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一样,施尉就搁皇后旁边虚设的皇上主座上坐下,还把茶盏往皇后手边推了推。
“有一年皇上兴致来了要出宫游湖,你吓坏了,让东厂好好跟着,那一次东厂是提前整整一天,把整个湖边所有人清理干净,清早便派出暗卫在湖边护卫,我半夜去,却也找不到落脚的地方,只能回来取了水靠,躲在湖底,寝宫虽然全铺就地砖,但也不是不能藏人,正殿之外有一块地砖我早已掘松,里面恰巧可藏一人,只不过东厂早已在里面布置,我没办法进去而已。”
皇后突然觉得自己不想问了。
闹不好以这人的彪悍程度,自己和皇上的新婚之夜,他真的就躲在房梁上看现场啊!
“那是皇上的血脉,本宫又如何不想让皇上血脉留存,难道真要皇上一无所出,把这江山最后让与谢慎行?”
施尉冲着皇后笑笑,干脆端起茶盏递到皇后手上。
“你从睁眼忙到现在,连水都没喝一口,当然头疼。”
皇后几乎是连脑子都没过,心里怎么想的,嘴巴便自然而然的说出来了。
皇后说:
“本宫看到你,头更疼。”
然后皇后就恨不得咬下自己的舌头。
于是施尉笑得越发欠扁了。
“你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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