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在宫中小住几日,自己坐着轿辇又回了书房。
“你跟来做什么,皇上在找你。”青萝被赶去陪伴圣驾,皇后顺理成章的把书房里伺候的宫女太监们尽数撵了出去,恹恹的翻了两本奏折,连叫都不用叫,施尉自己就已经轻车熟路的翻了进来。
皇后干脆扔了笔,端起茶来也不想喝,赌气似的又把茶盏顿在桌上。
“本宫的凤仪宫都要被拆了,你再不和皇上见上一面,皇上能把这整个后宫都给拆了。”
施尉大概也没想到皇上能有这么大的阵仗,沉默半晌,才干巴巴的挤出一句。
“既然整个后宫都要被拆了,也不止你这一宫,不算特别丢脸。”
皇后:“……”
她应该说谢谢么!
“若非皇上真正危及性命,天卫至死不能出现在皇上身边。”顿了顿,施尉最后还是给皇后多解释了两句。
“皇上其实知道这一条规矩,大概他只是不想背书……”
皇后突然觉得有些心灰意冷。
她逼着皇上背朱批,到底也不是为了自己。
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皇上的龙椅能坐得安稳一些。
现在倒好,皇上的龙椅是坐稳了,知道内情的,说一声皇后贤德,不知道的,还当自己真的命好碰上个盛世明君。
朝中看不惯自己这个牝鸡司晨皇后的大有人在,现在不过是自己手中捏着一个东厂,朝中还有自家老爹镇着,没人敢宣诸于口而已。
“本宫还当你要说,幸亏皇上没直接指着你的名字,站在宫中大喊三声。”冷笑一声,皇后低头,手指头挨个儿拂过笔架上悬着的狼毫笔。
“再有几天就殿试了,这些日子皇上想拆哪儿,本宫由得他。”
施尉默默的看了皇后一眼。
“皇上不知道我的名字。”
然后就把怀中瓷瓶又掏了出来,放在书桌上。
“这东西倒是不用留了,皇上在凤仪宫里折腾,正巧说东西趁乱失了,也算死无对证,你既然想留着那两个人用,那便留着,是我之前设想不周。”
皇后:“……”
她不过是想多用两个人而已,至不至于你们一个两个都跟失宠了一样,从语气到表情都这么酸溜溜的么!
她到底是得罪了谁啊……
“前些日子我又去了一趟东厂,倒有些意思。”反正皇上已经喊齐了人,在凤仪宫里拆房掀瓦,事已至此,施尉也不好多说,干脆换了个话题。
“我看过岳齐川的卷宗,东厂查了许久,竟没查出半点岳齐川与岳老大人有关联,现下已经派人去岳老大人祖宅那儿确认身份了,且那位药童跟在岳齐川身边日久,虽不是一开始就跟随,但自岳齐川江湖成名之后,此人就已随侍在侧,每回都随神医出诊,什么冰灾灾民,尽是谎话,只是不知为什么岳齐川要撒谎保下这人。”
皇后皱起眉头,抬头看着施尉。
“东厂的卷宗,白行远不说,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给我传话了?”
白行远查出来了这么多事,竟然一点口风都没给自己露。
岳齐川的身份查不出来,还能说是有岳老大人余荫仍在,东厂势力插不进去,勉强能够说得通。
为何那位药童却也查不出身份?
“那个药童真是妙人,鞭子一抽,就鬼哭狼嚎,声音大得林燃连我进去都没发现,其实受伤倒真不重,回去还有力气和岳齐川说笑,我看他对皇上没有杀心,至于他和谢慎行,我试探过,口风紧得很,半点风声都探不到。”
皇后摇了摇头,随手拿了本奏折翻来翻去。
“若说他不了解宫中之事,却也知道那晚你穿的不是侍卫衣服,但若说他是谢慎行的人,为何连东厂与西厂的衣服都不能辨认?既然不是刺客,这身医术,若是不能为皇上所用,倒是有些可惜了。”
施尉便看着皇后笑。
“皇上用不用得上,你操什么心?”
皇后一口老血,差点没直接被施尉给堵死。
“你不妨把那二人都一并收入太医院供职,若先被放出来的那一位才是真的岳齐川,依我看,那位只怕是不通医术,晚上碰到的那位大概是借他的名字的。”
皇后屈起手指敲了敲桌子。
“他们为何要互换身份,为何岳齐川要隐瞒那位药童的来历?”
如果铁了心的要隐瞒下去,东厂却连这人到底是谁都查不出,她又如何能够放心把人放进宫来?
万一应了白行远的乌鸦嘴,那人真的是谢慎行安插在宫外的人呢?
她岂不是引狼入室?
施尉利索的摇头。
“连东厂都查不到的消息,我能探听得了多少?自白行远把那俩主仆抓进东厂,药童大抵也猜到是他配置解药出的问题,既然是东厂抓人,他猜我必然得是东厂的对头,那次去见他,他看我都忌惮几分,只怕话里也有些不尽实,我若当着他的面再潜进东厂,估计他为求自保,就得向林燃告密了。”
皇后指了指桌上的小瓷瓶。
“解药难配,你怎么确定这是对的?”
对于东厂的事,施尉向来本着事不关己的态度,有问必答,特别光棍。
“我拿这个和白行远暗格里的解药对调,再去给那位药童看了一次,他没发现药被掉包。”
皇后:“……”
其他的先不管,至少东厂这个守卫,她得提醒一下白行远,要加派人手了!
什么人啊,进东厂翻皇宫都和进自家后院一样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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