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阮哲等在楼下,身上挂了台单反,钟笑跑近,“哇”地赞叹一声,“还有装备啊?哪儿来的?”
“家里随便拿的。我哥之前沉迷摄影,乱买了一些。”
“一些?”钟笑夸张扬眉,拱手道:“失敬失敬,土豪,大款,大腿给抱一下吗?”
“你让我抱一下吗?”
“啊?”
“逗你玩的,那大腿不能白抱,总要占点便宜回来啊。”
“兄弟,吃亏是福。”
到了城东才发现,古庙还未正式对外开放。王阮哲有点歉意,钟笑却不太在意,她兴致很高,在周边东游西荡,捣鼓着拍两张照片,就觉得这一趟来得挺值。
“也不一定非要进去嘛,在外面看也很美很恢宏啊。”
日头升上中空,气温变得宜人,一看时间又还早,两人便顺着马路散了一阵步。
王阮哲忽然指着对面的校园,“看,我初中在这儿毕业的。”
“哇,”钟笑感叹:“好气派啊。”
光是看得见的建筑,一只手就数不过来了,还各有特色,栋栋不重样,高大的香樟银杏错落其间,像一幅远离尘嚣的画。
“啊?”王阮哲意外,“是吗?学校不都是这样吗?”
钟笑笑了,“你这个天真的资本败类,能不能睁开眼看看这个世界?像我读的初中,全校可就那么一栋破破烂烂的楼。”话是这么说,神情却很温柔,“不过,我真的好怀念初中那三年啊。”
“分享一下?”
“说来话很长的。”
“没关系,你可以慢慢讲,洗耳恭听。”
第3章 第三章
“我家在邵城下边很小很小的一个乡镇里,全镇就一所砚山中学。我入学那年,学校分来四个新老师。一个成了我们班主任,姓曾,带我们语文和历史。一个姓杨,带我们英语和生物。听起来很乱来对不对?乡里中学都是这样的,能教就上。还有一个孙老师,已经在砚山中学待了一年,因为不肯再带之前接的班,就又回初一接了我们班的数学和政治。”
“这么拉风?三个老师快把班给包圆了。”
“是啊。还有个年纪稍大的地理老师也是女的。更夸张的是,到初二曾老师把历史带上来之后,就丢给别人,接了物理。而杨老师在生物初二会考之后,初三就接了化学。”
“厉害啊,曾老师杨老师多大年纪?”
“二十一二?反正刚刚大学毕业。可凶了。尤其曾老师,脾气巨大,动不动就发火,吓死人。杨老师总板着脸,第一节课就给我们落了个好大的下马威。孙老师虽然没整过我们,但高高的不爱笑,看起来也很可怕,——不过后来就发现她其实是最温柔最容易心软的一个。唉,开始几个月,怕她们怕得要死。主要我们那个时候也好吓。”
“三个老师互相认识吗?”
“不认识。巧的是曾老师和杨老师都是邵城本地人,家还只隔了几条街,到砚山来又好巧不巧同住一套教师住房。我听孙老师经常开玩笑,说曾老师和杨老师刚来的时候,一个星期没怎么说过话,互相不搭理。还是后来一个买了冰箱,一个买了洗衣机,借用几次又聊了会天,才发现彼此三观奇合,堪称天造地设。而孙老师有一年的资历加持,明明独占着一套房,却总是有家不回,长年累月赖在曾杨老师的房间里。所以那间房就是个修罗场,被叫进去面对的可不止一个阎罗。”
“你是不是经常被叫过去?”
“是啊。”钟笑神情可怜,“像我啊,班长啊,胡江昱啊等等,作为班上的第一梯队,就经常会被叫过去接受爱的教育。曾老师口才一流,歪理正理总是插着一起讲,每次都把班上人训得心服口服,唯命是从,学习氛围别提多浓厚了。我们平常在班上不觉得怎样,到后来一次又一次的大考统考,才发现把人家甩下去多远。”钟笑语气难免带了点炫耀,“我记得有一次考试,光历史生物两门副科的平均分,就超过第二名快四十分啦,更别提最拿手的英语数学啦。而且我还听孙老师悄悄说过,其实她刚开始和曾杨老师做朋友的时候,压力大得快脱发,乡里中学混日子的很多,没想到一来两个这么强硬的角色。不得不尽心尽力对待。所以说最幸运的其实是我们全班同学。”
“那后来中考,成绩是不是很好?”
“嗯。本来砚山中学这样的乡镇初中,一个年级四个班,能考七八个重点高中就很不错了。我们班一考就是十多个,像奇迹一样的。尤其近中考那一两个月最难忘,老师的男朋友们,一到周末,就开着车,带我们去省城、市里、县里,不同的重点高中参考,考上了再苦口婆心说服家长。说来搞笑,我被师大附中录取之后,本来还担心我妈不同意让我去那么远的地方上学,结果我妈一听,愣了半天,一口就答应了。”
“胡江昱也是师大附中的。”
“对啊,我们是唯二被附中录取的,不过其他人也考得不差啦。”
“你们一直是同学?”
“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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