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虽然我仍在自己新租的小屋里吃饭,有点挤,但已经没有昨晚那样紧张,因为不用再次担忧老同学们还会顾怜我的遭遇了。
可是,饭后不久,建和竟又来了,且仍是邀我去聚会的。自然的,我依旧谢绝,但是他也不愿。所以,他情我礼地争执了很长时间。——难忘同窗友谊深!我虽然不肯给更多同学添愁,但老同学吕华难得一聚,且她又是带着同学的,因此忽觉自己做东一次最好;尤其回忆袁小姐昨天的话儿尚未讲完,而我最想了解大学同学刘小姐的情况,就慌忙改口:
“那,干脆这样吧!我的遭遇不适合再多喊同学了,就吕华她俩,我们四人小聚一下。”
“瞎说……哎……那我们走呗!”
他虽然眼儿一翻,但还是高兴的,分明已经理解了我。于是,我们并肩出去了。走了几步,我忽觉自己应该确定酒店,因为我准备做东。去哪?昨晚“大禹酒店”的光耀立刻浮现到眼前,我心儿一乐,说:
“袁小姐是第一次来这里,我看‘大禹酒店’蛮有故乡特色,今天咱们还去那吧。”
“好的,我也是这样想的。”
他欣然一笑,便转到街旁的小店,拿起电话,打到了家里,告诉姐姐到“大禹酒店”相聚。
啊,吕华同学的声音是非常欢喜的!于是,我们迅速出了巷子,拦下一辆三轮车。很快的,我们就停到大禹塑像前。他说:
“她俩是地走的,应该还没到,我们在这等一下。”
“噢,好的。”
阳光近午更灿烂!我站在塑像之下,或仰望大禹的亮丽,或回首她俩的方向,越加快乐了。过了一会儿,她俩也急匆匆地赶来了。我们当即迎上去,相互打着招呼,而转入宾馆。自然的,袁小姐像我上次一样在大厅停步了,惊喜了一时异乡的光耀,才上楼进了包厢。
当然,这座酒席的客人已是袁小姐(外地来的)了,所以我们请她坐到了里面的“主”位。她虽然只是吕华的同学,但我们四人仿佛都是同学了,而且她是宾,自然交谈于她了。我情不自禁地问道:
“袁小姐,你昨天说就因为打个电话,刘同学怎么了?”
“哦!”她莞尔而笑,“我们在大酒店愉快地相聚过,感谢她也将我的事情安排好了,我突然想到该告诉家人一下自己的顺利,就到收银台借打了电话。但是一直兴高采烈,而忘拨了区号打错了电话。对方是一位贫孤妇女,不幸摔断了腿儿,可她仅一女儿正在外国留学,一年多都没费钱于机票回来,且为了不让女儿挂虑此事,也减少话费开销,就一直瞒着没说。然而后来我才知道,刘小姐可怜那位妇女电话里凄楚的声音,从那日始竟假装她的女儿,经常电话不断,安慰她早日病愈,实在佩服!”
“啊呀,刘同学这么可敬!”
我们仨人皆大吃一惊。然而,建和却紧跟着叹息一声:
“唉,他们汽车站站长若认识刘小姐这样的人就好了。”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不用了解,也知道那个站长的朋友都是什么德性的人了——损人利己!”吕华同学摇摇头。
“不说了!难得今天聚会,来,喝酒——喝酒——”
我看他们都开始忧愤,立马举起了酒杯,交谈故乡的风景。我的同学刘小姐可谓也是他们的朋友,而朋友好亦是自己的荣耀!只是话题又已转移在自然之美中,他们才不由自主地甩开了何站长的丑陋,逐渐展开了愁眉。所以这次聚会尽管人少,也热闹,还是尽欢而散的!
不过,后来建和虽又邀我两次其他同学的聚会,但是我仍难抑“添喜不添愁”的顾忌,就不好意思地封闭自己而未出门。当然,我还没忘重视医生的嘱托,便继续以读书取乐。家乡邻居的人际关系总是好于单位受排挤的环境,过了三个来月,我都没再犯病!可是,圆月已近中秋,心儿终于憋闷不住,我就丢开遇见朋友的担心,在傍晚的时候外出散步了。
故乡县城环绕着大山与长河。河上有一座桥,离家不算远,那里车来人往的,热闹些,因而我向桥走去。将近过河桥时,大路对面忽有一辆自行车向我转来。一瞧,竟是读初中时的老同学“陶坤”。
我很惊讶!他正穿着时装,英俊的头脸还像在校园时那么单纯,而且眼神里已充满相遇的高兴;对比自己在外的遭遇,我正犹豫于“招呼”之间,他却已停下车子,快乐地问出了话语:
“老同学,你也回家过节了?”
怎么讲呢?面对他高高的个头,我心闷一下,只好随便的应付一声:
“嗯,是的!”
“那好呀!很久没见了,难得相遇,再找几位同学团聚一次。”他一边说,一边与我握起手了。
“哦,对不起!”我想起自己曾因小军弟兄的孩儿而惭愧聚会,便不好意思地说句假话,“今天晚上我还有事。”
“你这明明是在散步吗?不像有事,即使有事也明天办吧!因为明天我就要外出一段时间,难得今天相聚,别为此争执了,……走吧!”
我一直愧疚于团聚,但自觉也还该如此,犹豫一下,因而无奈地回答:
“那,好吧!”
于是,我随着他转过身,跟在自行车后边。他几步走到附近的一家小店,拿过电话,按下免提,开始联系起同学。
“嘟……嘟……嘟……”电话铃响了几声。
“喂,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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