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我便高兴地出发,将近中午回到省城。因为还没租房,所以我和严大哥电话联系了一下,买一箱苹果,赶到了他家。一进门,就看见秀秀在跟着慈祥的姥姥玩,而严大哥和严大嫂一起面朝外正坐等于大桌旁,已经摆了“六菜一汤”,我立即心热地说:
“真不好意思,谢谢大嫂喽!”
“应该谢你,跟严大哥还费钱客气!”她指着我的箱子,摆个手。
“还拎水果,自己找累,快吃饭吧!”阿姨拉过秀秀。
我赶紧放好包裹,一笑抱起秀秀,就坐到桌前。我不喝酒,严大哥他们下午还上班,所以咱们直接端起了饭碗。吃了几口饭儿,严大嫂问道:
“在家身体还好吧?”
“哦,还好!就刚回家那天犯了一次病,已经一年多没犯病了,所以我想早点上班。”
严大哥敬我一块牛肉,说:
“上班的事,好好与领导商量。”
“对!上班的事,听你严大哥的,领导他也许会良心发现的了。”阿姨插话。
“好的,阿姨!”我朝她点头。
“泽祥,领导按理会欢迎你尽快做上宣传工作。但是,他如果仍然排挤你,我们也没办法,唉!”严大嫂将筷子向桌上一丢,叹口气,“他们那些恶官,就是缺德!而你只是小职工,所以他若还不同意,你也别多说……”
“噢,何站长也许转变思想了!他正急着要你上班呢。”严大哥碰了一下严大嫂的胳膊。
“对!上班的事,可能他比你还急嘞。”严大嫂当即拿起筷子,对我转笑,“来,我们好好吃饭吧!”
于是,我陪上一笑,忐忑地吃完了饭。因为中午来得就迟,而严大哥家又距汽车站远,所以我没再迟钝,立即与他们道别,迈向公交站台。急等在人群之中约二十分钟,直到挤上了公交车,我才心情宽松一些。然而,还不知何站长到底会怎样,所以我仍陷在“累”中。
就这样随车晃荡了四十多分钟,终于赶到单位,同事们已经上班了。我的办公室的门儿正开着,而大后门边上的那一小排宿舍竟已拆了,且停车场里的班车有点增加。——发展虽小,我一见,也油然高兴!很久没回,不知“何站长的办公室”可有变化,我便赶紧走到检票口,询问检票员常小姐。她秋波一愣,竟皱起眉头,诧异地回答:
“还在楼上呀?怎么了?”
“没什么,嘿!”
我理解她在表态单位其实还是“老样子”的意思,就没再多说,笑一声,快步上楼了。
站长办公室的门没关,何站长正坐在办公椅上。直到我的身影长长地亮入屋里,他才漠然地看了一眼。我轻轻地走到办公桌前,说:
“何站长,我这病假一年多都没犯病,所以我想上班了。”
“假期未满,不能工作。”何站长脸色竟突然冷冷的。
他这种人怎么了?我不由地惊讶,忙问:
“我能上班了,咋还这样要求?”
“假期未满,就不能工作。”他仿佛在炒冷饭,且声音更重了。
我满腔的热情当即被“冰”镇了。然而,想想严大哥和严大嫂刚才说的话,我惟有顺从他,费力地啧、啧嘴:
“嗯,那就这样了?”
他终于不再冷言冷语,我无奈地退出了。下了楼,再看一眼自己已经一年多未见的单位,不忍立即离开,便开始在停车场随便的转转。“人不害人身不贵,火不烧山地不肥”,这时唯觉何站长只是对我行了此策!——正失意于古谚之间,突然传来了稽查员刘大哥亲热地问候:
“好久没见了,在哪过的呀?”
“喏,刘大哥,在老家。”我转身看到他至亲好友的笑容,很高兴。
“在省城没房子?我们客运公司是有宿舍的,怎么没分到?”他奇怪地问。
“哎,我不知道!”
我们单位还有宿舍?看看去!于是,我向他询问了地址——宿舍距单位只几站路,而我也正想离去。倏然间,不远处传来了一位男同事的呼喊:
“韩站长,我……”
咦,单位竟多了什么韩站长?我一惊,当即扭过头。一看,他喊的却是灰青年韩二水。再瞧瞧韩二水,感觉他从外到内还是老样子,我不由地诧异,便手指向他,问道:
“喂,刘大哥,他都当上站长了?”
“你刚被病假不久,他就被提升为副站长了。”刘大哥鄙视韩副站长一眼,厌恶地回答。
唉,回想当初病假时同事的提醒:“小林,还休什么病假呀?那会影响你以后的发展!”因此,我已不愿再多看这里人与物的畸变而自找没趣,于是赶紧离开了单位。出了站,就是公交站台。我稍等了一会儿,便乘上公交车了。
很快的,公交车就到站了,我迅速地下了车。走进宿舍区,看着十几幢六层尚新的楼房,我很羡慕,不由地想探问分房的究竟。天气虽然还是有点冷的,但尚属下午,所以宿舍区内更多老人正在外面欢声笑语地聚谈着。继续观赏了几幢楼,迎面遇见一位面容正直的老人,在问知了他也是客运公司的退休职工之后,我急忙作了自我介绍,并说明了思想。
他亲热地陪我坐在公用凉亭里,摇头说:
“咳,你要知道,有的地方分房靠的不是个人资格,而是混世能力,一如工作,像韩站长就是一个鲜明的例子——不但奉承领导本人,还巴结领导亲戚,既得了房子,也作了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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