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外面突然响起了喊声:“何站长,等一下!等一下!”我立即抬头向窗外望去,何站长已停在楼梯旁,回头看着王洋友正在停车场上欢蹦乱跳地朝他跑去,似乎小狗一般的宠物!——眼前的形象也给我带来了快乐,因为没上楼就见到了何站长,我真希望能尽快将“工作申请”递给他!但他毕竟是王洋友喊住的,所以我自觉还不便过去,影响他们。于是,我就取出申请,等到门前。
王洋友飞快地跑到何站长面前,喜滋滋地给他递支烟、点上火,便开口说话了;一大早,停车场上车少、人不多且离他们远,环境很安静。所以,何站长依然站在那里,一边听着,一边张嘴回答……远望着他们的交谈方便,我却逐渐的急了,因为我也想尽快顺利地递上申请。
又等了一会儿,王洋友依旧没有离开,我不由地将目光转向小余。他正在班车之上与车主叙着话。他的老乡是一位中年男子,容颜壮实,好像他的哥哥一样。我理解,这位车主可谓他身在外地,难得的情绪倚靠,所以,他经常痛心难抑的时候,都会跑过去。回想这位车主每次为他费神的笑谈解脱,我也感激车主的可亲可敬!
我情不自禁地想到车上坐坐,可又不愿失落这边难得的机会,于是,我又望向何站长。很惊喜,王洋友正对他点头,离开了。而何站长竟仍站在那里没走,只是瞧着王洋友离开的方向——候车室。我立刻疾步走到何站长的面前,恭敬地将申请递给他。他随手接过去,看一眼,就捏在指上,责问道:
“你这不是在上着班吗?”
“哦,……”
我不由地瞠目结舌。然而,他的话声未断:
“你别经常没事……找事!”
停车场上没啥杂声,我俩又近,所以他的训斥更加刺耳!我急忙解释:
“何站长,您知道的,我自来这个单位就没啥事,仅仅是自己在一线、二线找着写作素材,为同事宣传了一些新闻。”
“那你就还那样干呗!”他又看一眼候车室,“人家想那样干,还干不上呢,你也别老是傲气学历,我们汽车站不就这么大吗?”
瞧着他已漠然的目光,我犹豫几下,最后才紧张地多做了一个说明:
“您看看我的申请就知道了,我一直只是想学有所用而已,也不是故意给您添麻烦。”
“哦,你的意思谁都明白,”他眼一眯,将申请还给我,“我们单位也就这个样了,来我面前的也不光你一个,你还回自己办公室去。”
见他态度至此,我虽然心中清楚单位来他面前的同事还是背景不同的,但仍转不开身,便恳求道:
“请您帮个忙吧!何站长,我实在不想闲职在那。”
“哎呀,何站长还有事,”韩站长忽然从后面插话上来,给何站长递起烟,“小林,你在创建办,不是轻松的很吗?非要没事找事,干啥?回去吧!”
“烟,我刚丢掉,不抽了。”何站长向他摆个手,又对我说:
“你回去吧!我们工作上还有事。”
我不由地皱眉,真想问他——我的申请难道不是“工作”上的事,为何不能关心一下?然而,我也明白自己不适多说了。于是,我失望地拿着自己的信纸,一边无可奈何地回答着:“好!好!”一边离开了。
而他们也上楼了。停车场上已经转晴,但与何站长说过话,我感觉天还是阴的!所以,我虽然没再走在雨中,却步子仍难。将近办公室,见小余尚未回来,我担心被问而羞于回答的心情遂然转轻,才快步坐回办公椅上,默默地望向窗外。看见他还在班车上和他的老乡谈心,我也想起了自己的过去。因为我先分配到这个单位,这样的事,我原已比他做的多了。然而,我的老乡——车主早已了解了我在这里尽受排挤而低三下四的,因此我早就不好意思到他们面前了。不过,偶尔在单位相遇的时候,他们还会主动邀我过去一聊。当然,我也只好红脸在他们面前。
很明显,小余与老乡的谈心还在给他带来快乐。房檐断续落下着几滴雨水,我却仿佛已置身苦海,心中逐渐的澎湃起无力自拔的苦恼!回忆自己走出大学校门后的经历,我很遗憾自己在这个单位走错了路——不该丢掉toefl而搞写作!可是,我年纪已大,不适于走回头路了;且何站长又已命令我继续做宣传,所以我惟有入乡随俗,走到哪就是哪了。思想至此,我已苦恼更甚矣!
外面的车依然不多,人也少,而我亦好像视而不见,眼中只有停车场地上的雨水一小洼一小洼了……过了很长时间,突然看见小余下了班车,我才猛一醒目,自觉心儿有了着落一般。可是,他也慢慢地回到办公室,而且满脸怒色。我特别惊诧如此意外,但又觉不便多问,所以只是简单地招呼一声。而他人还没坐,却已说话了:
“哼!我老乡也像你老乡讲的,‘臭车站、臭领导,就知要车主财,挤单位才’,……太可恶了!”
“都怨我俩和车主一样是外地人!要是当地的,他敢?”我当即明白了他与老乡今天交谈的内容。
“对!我老乡讲,他们进出那边汽车站根本没遇过这里的事,也没听过像我俩这样的事。不言自明,在我故乡汽车站里的人,大家都是一个县城的,基本上都认识。即使不熟悉,各自的亲朋好友可能还是邻居或者同事呢,谁也厚不起脸皮害人了!唉,我们这里的臭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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