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躲在屋里干什么?”
刘氏听见声音,立马收了手上的东西,胡乱的揉进枕头下面,李茵正好撞见刘氏慌乱的动作。
她不动声色,假装没看见她的小动作,绕到内屋安置的躺椅上躺着,目光若有似无的扫着枕头下方,“娘,爷爷昨天拖了马大爷来家里传话,问我们这个月回不回去。”刘氏只要无事,就会翻开枕头下方牛皮纸包裹的东西,李茵知道,那是爷爷给她的休书。
刘氏每一次看,都会眼眶发红。
如今他们在县城待了近两月,奶奶思念她这个孙女,便托了马大爷来问问。
刘氏动作一顿,静了一秒才答复她:“这个月馆子有点忙,茵茵你想回去吗?”刘氏的担忧家里那个嘴上不饶人的大嫂,她到现在都还记得,当初茵茵大病快要离开她的时候,大嫂对她说的那些话,赔钱货?若是没她这个娘在身边保护,大嫂林氏能收敛那些小动作?
她不敢确定。
她这辈子都指望在这个女儿身上了,要是闺女再有个三长两短,让她怎么活?
“想。”家里有疼爱她的爷爷奶奶,大伯,还有两个很会照顾人的‘哥哥’,再怎么相比,县城也没有村里好玩,刘氏生意忙,没空照顾她,虽然她也是个成年人,但还是喜欢宁静致远的生活。
个人有个人的爱好,她并不会强迫刘氏跟她一起回去,况且,也不会长留,她也还要回来的,毕竟,自家娘亲也需要人来支持鼓励,而那个人,必须是她。
见闺女主意已定,刘氏只得点头同意,问她几日回去,李茵敛眸一向,决定明天就回去。
“这么急?”刘氏有点无措的样子。
“娘,我回去玩几天回来,马大爷说,奶奶还给我裁了几件冬衣,让我回去试试。”
李茵这话一说,刘氏立即抿唇不说话,她这个娘亲,连给闺女置办冬衣这件事都忘了。
闺女要回老家,她还能说些什么呢!
收拾了包袱,刘氏亲自将李茵送到马大爷的牛车上,并再三叮嘱马大爷赶车的速度慢些,李茵身子弱,得慢慢赶路,而跟马大爷一同来接李茵的还有李福贵。
李福贵三月不见,个子长高了不说,脸蛋还晒黑了些。
乍一看见,还以为是欧洲小伙儿呢!
李福贵有些腼腆,站在同样长高了不少的妹妹身边,憨笑了下。
“二娘,我来接茵茵妹妹。”
刘氏对大伯的两个儿子从来都是和颜悦色,看着李福贵,说:“二娘没什么准备,给你和大哥准备了一些散钱,等放了假,跟你大哥去买点好吃的。”
许是在来之前李福贵被家里的人叮嘱边,这会见刘氏拿出钱,并没有伸手来接。
刘氏见了,不禁好笑:“怎么?还跟二娘客气了?”
李福贵这才红着脸,笑着接过,并对刘氏保证,一定会好好照顾李茵的。
就这样,李茵回了乌岩村,耍了接近十来天,才从被刘氏接回县城。
而在李茵离开的第二天,县城却发生了一件大事。
第三十八章认亲(上)
城南东家大女东玉秀溺死在郊外柳河。
此事闹得人心惶惶,不少百姓都在谈说这件事情的怪异,东家大女自小闭门不出,从小体弱多病只得卧榻在床不说,哪里会离开自己的闺房?
这是其中一个疑点,另一个疑点,东家大女珠胎暗结,那个可恶的男人是谁?
被问及东家大女近些日子可有反常,东家二老也是摇头不知,东夫人整日以泪洗面,哪里清楚自家大女儿会年纪轻轻的就去了?更别说腹中还有不足月的孩子?
伺候东玉秀的婢子四个,皆被东家当家人东永宏关进柴房,严刑逼供,四个婢子粗心大意,见自家小姐性子懦弱乖巧,哪里会尽心尽责伺候?只不过贪念东家给婢子的银钱多,这才愿意伺候一个病秧子罢了。
连来几天的逼供,四个婢子早就被打得不成人形,干巴巴着急在外等候消息的东家二老,同样心绪难平。
好好的女儿,怎就莫名其妙死在郊外柳河呢?
县城郊外十丈宽的柳河横跨南北两大主城,柳河的另一端就是紧邻天子脚下的玉都,站在柳河边,还能模糊看见对面那人声鼎沸的繁华景象。
岸边垂柳轻拂河面,掩映那汩汩流淌的河水生机昂扬,碧绿一片。
县衙衙役正在柳河调查东家大女死因。
尸体是今日卯时时分发现的,衙役正在询问目击证人,证人约莫五十左右的老妇,穿着一套极为朴实的麻衣,站在衙役身边,身子禁不住害怕的颤抖。
“官老爷,我就只知道这些了,如果您们问完了,我就回家了,我家老头子还在等着我吃饭呢!”
老妇睁着一双无神的眼睛,看着衙役几个,许是衙役也对东家大女突然溺死没有头绪,性子都有些急躁,推了老妇赶紧让她滚。
老妇卒不及防,被推倒在地,那几个衙役见了,恍若无视般又朝另一边聚集得百姓走去。
老妇蠕动了半晌,也没能站起身来,围观在柳河边上的百姓众多,却没有一人上前搀扶。
半空淡淡的一声悠叹传来,老妇被一双白净的手扶了起来,一抬眼,老妇感激的道了声谢,眼角下的皱纹显得局促:“多谢夫人相助。”
女子梳着简单的妇人发髻,素颜朝天的面容上,挂着一抹淡淡的忧伤。
放在小腹上的手被一双小手握住,女子眼帘垂下,遂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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